“多大點事,給封口費不就好啦。”
封口費?
季裴一下沒反應過來。
他跟這後媽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乾,當然她進門沒多久,他又天天往外跑,他們壓根沒怎麼接觸過,更沒爆發過什麼衝突和矛盾。
但他們不是住在一個屋簷下嗎……不對,不對!
他先前想讓這後媽保密是為啥,不就是劉媽之前偷偷跟他說的,“後媽不到你爸跟前告狀就不錯了,還保密,能指望她這個,不如指望母豬能上樹”。
對啊,人家憑啥幫他保密。
所以他才說了一聲,但是想過被拒絕,想過被無視,沒想到後媽居然不按常理出牌,跟他要封口費。
他懷疑自己聽錯,但看白嬌表情根本不像在開玩笑。
他無了個語,這還真是後媽。
不過親兄弟明算賬,一碼歸一碼,能互不相欠再好不過!
季裴想了想掏出五張大團結遞過去。
大團結是現在發行的拾元紙幣,也是目前人民幣裡最大的麵值。
但放在在後世見過“大世麵”的白嬌眼裡,這點錢,打發叫花子呢?
她不接,也絲毫不臉紅:“我看不到你的誠意。”
季裴這個年齡段雖然叛逆又衝動,但性子還很單純。
他沒看清白嬌的本性,再加上之前白嬌把他從派出所裡救出來,他礙於麵子,低不下那個頭道謝,多少有點拿錢補償的心理。
見她這麼說,非但沒察覺到後媽的貪婪,反倒自己有點臉紅。
於是狠狠心,又掏出五張大團結,湊夠了一百塊。
一百塊在百貨商店買條從滬市進的高級裙子可綽綽有餘了。
他覺得自己足夠有誠意了。
卻不知道掏錢掏得這麼痛快,白嬌這個狐狸精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傻小子。
白嬌手指搓了搓:“還是差那麼一點點呢。”
一百塊都不夠?
胃口要不要這麼大,真當他冤大頭?
雁過拔毛也沒這麼狠的!
季裴這時才察覺到後媽的惡劣,他這暴脾氣想翻臉,但礙於麵子和某些不可說的原因,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出奇的忍下了。
但也很不耐煩了。
他唬著一張臉,故意凶巴巴道:“差一點點究竟是差多少,到底多少你才肯滿意!”
一個毛頭小子還想嚇唬到白嬌啊。
白嬌依舊笑眯眯的,還伸出了三根手指。
季裴差點又繃不住。
三百塊,這叫差一點點?
夠買台電視機了,要這麼多,咋不乾脆去搶銀行!
這踏馬哪是後媽啊,分明攔路搶劫的女土匪!
季裴氣得臉都黑了,掏出三百塊拍在她掌心:“拿好了,千萬彆丟了,丟了也彆來找我了!”
白嬌笑吟吟地收錢,順便送他一句忠告:“小弟弟,就算求人辦事也不要過早亮出自己底牌呢,否則嗬嗬。”
好家夥,這意思他一開始給多了,才惹來她獅子大張口?
說來說去拿了他的錢,反過來倒說他蠢了?
季裴臉色徹底繃不住了。
那邊劉媽坐公共汽車回來的,雖然在車上被擠成罐頭裡的沙丁魚,但也比硬讓她兩條腿走回去輕鬆多了。
不過她又攢了一肚子氣。
明明季裴把車騎走的,卻怪白嬌沒有開口體諒她怎麼回去。
她罵罵咧咧往回走,剛巧幾個也在彆人家裡做保姆的老姐妹正在樹蔭底下嘮嗑。
“你們聽說沒,賀首長娶的那個後老婆,長得不咋樣,人倒是可賢惠勤快了,不僅對賀首長和他兒子好,還剛進門就把家務活全包攬了,每天洗衣服拆被褥打掃衛生,就沒個閒下來的時候……連他家保姆都說啊,自打那位進門,她連笤帚把子都沒怎麼碰過了!”
“看看人家那保姆當得真輕省,這人跟人差距咋那麼大……”
劉媽豎起耳朵聽了個清楚,原來當初院裡除了季礪寒,還有個姓賀的首長也帶著一個兒子娶了後老婆,說起來跟白嬌還是前後腳進的門……
看看人家那後老婆咋當的!
白嬌那後老婆又咋當的!
劉媽本來就有一肚子氣不吐不快,這麼一對比更加來氣了,當即加入幾人,把白嬌自從進門怎麼好吃懶做,怎麼無所事事,以及今天出門前又怎麼嬌氣麻煩,全部添油加醋數落了一遍。
“……每天洗澡最少三回,身上不知道抹了啥,香噴噴的差點沒把我熏暈……出門還要打傘防曬!坐個自行車還矯情的讓我彆摔著她……那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千金出門……”
幾個保姆聽得直咋舌。
季首長娶回家的活脫脫一個祖宗吧?
劉媽就又扔了一個重磅消息:“你們猜她為啥那麼風騷,為了勾引男人啊,我們首長多忙啊,天天不著的,她耐不住寂寞,今天我都親眼看見她勾引好幾個男的了,還包括小裴兩個初中同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