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帥軍多機靈啊,立馬就聽懂了,很快說道∶“白姨,其實我最近也沒啥事,要不我還是天天過來幫忙吧,還是先前說好的,我不要底工資,隻要提成,賣出去多少算多少…”
白嬌要的可不就是這話。
她口氣也很大“那你從明天開始就跑業務吧,能跑下多少訂單,我就能供多少貨。”
馬帥軍果然是個人才,也吃得下苦,第二天跑下三家個體戶飯店,五家單位招待所,還有一家專門做海味鹹魚乾的工廠
工廠這邊暫時隻要五百斤貨,飯店和招待所加起來不到三百斤,再加市場上賣的,算下來扣掉給小孩的提成,白嬌也能賺個五百到六百。
一天五六百,十天就是五六千呢,還用再愁沒錢囤瓷器字畫嗎。
白嬌看著馬帥軍的目光都變了,就像看著個能生錢的寶貝疙瘩,怪不得她那便宜繼子後來生意做那麼大,有這麼個寶貝可不如虎添翼嘛。
可惜跟著便宜繼子這個男主的死對頭,最終錢賺到不少,卻注定沒落個好下場。
所以嘛,給便宜繼子當什麼小弟啊,還不如給她當生意代理人。
她越發和顏悅色,“小馬同學真是棒棒的,今天辛苦了呢。”
馬帥軍受寵若驚,連忙保證道“我以後還會更加努力的!”
隻不過準備八百斤貨需要消耗不少精氣神,白嬌晚上少不了得好好吸吸季礪寒。
誰成想剛回家,勤務員就過來說∶“夫人,你家裡來人了。”
她家裡來人了
白嬌愣住,隨即才反應過來是原主家裡來人了,她這個狐狸精本精千百年來除了錢和男人,其他還真是一無所有。
不過原主家裡怎麼突然來人了,來的又是誰?
白嬌還沒想明白,就有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突然從客廳裡跑出來,大著嗓門咋咋呼呼道“我家大侄女回來啦大娘可想死你…哎呀呀,這還是我那大侄女嗎,這咋變得比天上的仙女兒還好看了,城裡就是好哇,看把這小臉養得白白嫩嫩,我都快不敢認了!
說著伸出手就想在白嬌臉上捏兩把,表現的好像她們關係有多親昵似的。
白嬌皺著眉頭避開,捏住鼻尖嫌棄道“你嘴巴好臭,肯定一年沒刷牙了。”
說完就趕緊走開了。
留下那女人一個人站在原地,尷尬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笑容也凝固了。
白嬌來到客廳才看到沙發上還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的,和兩個差不多十來歲的男孩。
那女的自稱大娘,還叫她大侄女,那這男的應該就是原主的大伯了,那兩小孩不就是原主堂弟。
白嬌挑了挑眉。
季礪寒居然也在,坐在沙發旁邊一張單人椅上,正跟原主他大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看到她回來,他輕輕瞥過來一眼,語氣淡淡,“你大伯大娘他們今天下午剛到,他們難得來一次,你坐下跟他們聊聊吧。”
便宜大伯立馬站起來讓出位置,緊張巴巴道,“大侄女回來了,快坐,坐大伯這兒來。”
“對對對,快坐快坐。”
那便宜大娘也訕訕地從門口過來了,這次離白嬌遠遠的,沒敢再冒冒失失靠近,不過也裝模作樣地叫白嬌坐下,又連拉帶拽地讓兩個兒子叫姐。
白嬌站在原地始終無動於衷,突然一臉迷茫地看向季礪寒,十分訝異道∶“我大伯大娘?”
便宜大伯大娘對視一眼,這啥意思,當上軍官太太就不想認他們了?
季礪寒看了白嬌一眼,這才像剛想起來一樣說道∶“忘了告訴你們,白嬌前段日子出了點事,暈倒醒來後就失憶了。”
白嬌隨後就看到那便宜大伯大娘一個鬆了一口氣,一個眼裡閃過一抹喜色。
這一看就心裡有鬼,多半跟原主有過節,過節還不小。
白嬌心裡有了數,也沒坐去沙發,走到季礪寒身邊就坐在了他椅子扶手上,兩隻手還分彆搭到了他肩上。
她微微俯身,話是跟便宜大伯大嬸說的,人卻在季礪寒耳邊吐氣如蘭,“是啊,我失憶了。”
季礪寒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自然。
白嬌卻不給他找借口離開的機會,繼續道∶“自從我失憶就再沒有跟家裡人聯係過了,大伯大娘怎麼突然就過來了”
季礪寒扯了扯衣領,但不等說什麼,那便宜大伯大娘就搶著說道“你男人叫我們過來的,還專門發的電報哩”
“對對,說你怪想念家裡人的,你爸媽和你哥已經沒了,你說你還能想念誰,可不隻剩下我們了,說到底咱們還是最親的一家人……
這話裡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白嬌再度看向季礪寒,季礪寒麵色坦然地回視,淡淡解釋道,“我問過醫生,醫生說你這種情況,有家人陪伴才是最好的治療方式。”
……你父母和哥哥,他們確實已經沒了,你唯一的親人隻有你大伯他們了。
說到這個,便宜大伯和大娘頓時眼淚汪汪,你一句我一句,無非白嬌雖然失去最親的親人了,但還有他們,娘家能依靠的也隻有他們了,以後他們的就是白嬌的,白嬌的就是他們的,大家相互扶持永永遠遠相親相愛一家人。
聽到這些話白嬌終於想起來了,這對奇葩大伯大娘在書裡出現過,好像原主眼見季礪寒心思都在工作和繼子身上,就動了跟季礪寒生一個自己親生孩子的念頭,結果一直沒能如願。
她就把自己娘家人,也就是大伯大娘一家接過來,支使他們明裡暗裡給季礪寒做工作,同時也扶持自己娘家人,好給自己做倚靠。
結果最後什麼都沒撈著,反過來被大伯大娘一家坑了不少錢財。
就這一家奇葩避之不及呢,季礪寒怎麼還主動讓人上家門了,他想乾嘛?
真為她恢複記憶好
白嬌才不信,多半想她在共同生活過的親人麵前露出馬腳,好戳穿她的假身份,不然為什麼不提前說一聲。
那對奇葩大伯大娘哭的虛情假意,她也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直接趴在季礪寒肩頭一把抱住他,跟著繼續演。
”季大哥,原來我身世這麼慘啊,怪不得你一直沒提起…嗚嗚,我好慘啊,你以後可得對我更好點……”
季礪寒大概被她哭得很頭疼,半晌才抬起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後背。
半天也才找到一句安慰人的話,“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哭了。”
白嬌就衝著唯一的娘家人隻有大伯一家了,也會掏心掏肺地對他們好。
她立馬叫殷媽整一桌子大魚大肉,對了必須有白酒,度數最高的那種。
等菜上齊,那便宜大伯一家眼睛都瞪直了,畢竟這年頭彆說農村,就是城裡也不見得天天吃肉。
他們開始還客套幾句,沒過多久你爭我搶筷子都開始打架了。
季裴先前在房裡聽到外麵鬨哄哄的就煩躁不已,結果吃飯也消停不了,親眼看見這個邊吃邊打嗝,那個唆筷子舔碗,再好的教養也忍不下去了,直接放下筷子走人。
白嬌麵色不改,還親自給便宜大伯倒滿酒杯,“大伯,吃飯就酒越喝越有,你彆光顧著吃菜,趕緊喝酒啊”
這飯桌上就不興一個人喝酒,一個人喝酒能有多大意思。
白嬌於是給季礪寒也倒了一盅。
季礪寒瞥她一眼,“我不喝酒。”
白嬌不以為然,或者說壓根就像沒聽見他說話一樣,轉頭又給便宜大伯勸酒。
便宜大伯嘴裡塞了一筷子肉,終於舍得拿起了酒杯。
他一拿起酒杯就要跟季礪寒乾杯。
儘管季礪寒說自己不喝酒,但便宜大伯有一套自己的思維邏輯,“我們家嬌嬌能有今天多虧了侄女婿,今天這杯酒我敬侄女婿,侄女婿你不喝肯定就是看不起我這個農村來的鄉巴佬……”
便宜大娘也一個勁兒說道∶“對對,這杯酒肯定得喝,當初你們不聲不響就成婚了,要回老家辦,這杯酒也是得喝的……”
白嬌也故作可憐,“季大哥你就喝吧,就算你在外麵是大領導,回到家裡還能不認親戚了,還是說你嫌棄我娘家人拿不出手啊……”
“嗚…”
她眼淚說來就來。
除非季礪寒想翻臉,這種眾人架起的道德綁架,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彆想逃脫。
季礪寒太陽穴猛地跳動兩下,拿起了酒杯。
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便宜大伯這邊敬了酒,便宜大娘也不甘示弱,並且連拉帶拽把兩個兒子拽起來,也輪流給季礪寒敬酒。
她兩個兒子彆看人小,那兩隻眼睛轉得滴溜溜的,鬼精著呢,這城裡的堂姐堂姐夫住著大院裡上下兩層的大房子,吃著大魚大肉還有保姆伺候,他們怎麼巴結堂姐夫,還用人教嗎?
沒一會兒就一口一個“堂姐夫”,逼得季礪寒喝下了兩盅酒。
等這一圈輪完了,便宜大伯又說以前沒有照顧好白嬌,端起酒杯就自罰了三杯。
白嬌再次眼巴巴看向季礪寒,表示我大伯都這麼給力,你這個做丈夫的還能不表示表示嗎?
季礪寒半晌接過她倒滿的酒杯,抬起下巴一飲而儘。
最終晚上回房休息的時候,白嬌喜獲一枚醉得有些暈暈乎乎迷迷瞪蹬的季礪寒。
這些天自從上次浴室事件之後,這男人雖然信守承諾,每天晚上不論工作到多晚,最終還是會回到那張床上睡覺,但總有意無意躲著她,害她連個撩撥的機會都沒有。
機會這不就送上門來了嘛。
說到這個,她還得感謝感謝她親愛的大伯大娘和兩個可愛的堂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