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埋頭就往出走。
還讓她……等等?
這反應,繞是白嬌這個見慣大場麵的狐狸精本精,一時都措手不及。
幸好眼尖看到男人拿手絹捂住了鼻子,猛地反應過來,這男人流鼻血了??
不會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了吧?
白嬌簡直哭笑不得。
她確實存著故意誘惑的心思,這種表麵冷酷內心傳統的絕色,外加唐僧肉人形大補丸,任誰都不會隻滿足於親親抱抱那種表麵交流。
她饞了那麼久,早就想睡了,小彆勝新婚是良機,讓人把持不住的性感睡衣是預謀。
季礪寒這男人剝去冰冷的外表,內心其實不缺乏柔軟和火熱,但他這個人太過理智了。
理智的人就像萊蒙托夫有首詩所寫,一隻船孤獨的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尋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隻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靜碧藍的大海,而頭頂是金色的太陽。
如果說季礪寒堅守的理想人生是“金色的太陽”,對她就是“也不逃避幸福”。
他不逃避她,做出的決定就是願意和她慢慢培養感情。
白嬌理解沒差的話,培養感情是從逐漸深入地了解,到時機成熟,再到水到成渠,那麼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這男人很明顯想掌控這個節奏,所以不管她怎麼撩撥,始終冷靜自持,行止有度,上次哪怕實在克製不住都主動親吻她了,但也僅僅止步於親吻,連什麼帶有愛意的撫摸都沒有,更彆說什麼摸胸摸屁股。
白嬌也不指望一件性感睡衣就能讓他情感失控到主動撲倒她,完成兩人親密關係質的飛躍,但刺激刺激,總能加快速度吧。
……乾算萬算沒想到刺激過頭了。
男人平時挺冷靜自持的一個人,這時候腳步難掩慌亂,往開拉門,甚至於忘了後退,猛地被門板撞到了腳尖。
白嬌忍笑,指了指旁邊就隻距離幾步遠的浴室,“洗手間在那邊呢。”
季礪寒仿佛才反應過來,轉身進了浴室。
裡麵很快傳來水流聲。
白嬌摸摸他後背,輕輕地靠過來,假模假樣地關心道,“季大哥你沒事吧,是不是最近火氣太重,上火了呀?”
尼龍薄紗包裹的嬌軀若有若無貼到了後背,季礪寒後背猛地僵住。
白嬌渾然不覺,嘴上仍舊關懷,經常上火對身體可不好,傷肝傷腎還傷神,你是不是該降降火了……
她伸手往下。
季礪寒猛地捏住她手腕,驚然出聲,“白嬌!”
白嬌停下,麵上一副無辜,“怎麼啦?”
他濕潤的發絲和襯衣領口都有些淩亂,甚至麵上發紅,胸膛還微微起伏著。
但繃得住冷靜自持,一雙暗沉的眸子看著她,嗓音也是儘力平靜,“明天我會讓殷媽準備些清熱去火的飲食。”
白嬌掙脫他的手,從下麵拿了一條乾毛巾遞過去,微微歪頭道,“是應該清清熱去去火了,但你不打算擦擦臉麼?”
她調侃戲謔,“你以為我剛才要做什麼啊?”
她扔下毛巾,輕笑著出去了。
季礪寒瞬間臉紅如滴血,比先前還難以言明的窘迫。
好不容易平複心情出來。
白嬌這個性感小嬌妻正趴在床上翹著雙腿翻一本故事會。
睡裙短,光潔的大腿一覽無餘。
季礪寒身心再次受到雙重暴擊。
白嬌依舊渾然不覺,撩了撩垂落的發絲,輕輕瞥過一眼,“你站著乾嘛,衣服濕了耶,趕緊換衣服啊。”
季礪寒沒有動,過了片刻,突然沉著臉徑直走了過來。
終於受不了了,要身體力行,狠狠地懲罰懲罰她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了?!
白嬌餘光看到男人逼近,激動的忙扔開書翻過身來,嗓音都帶了一絲歡喜,”……季大哥。”
下一秒,她親愛的季大哥翻開一床被子,從頭到腳幫她蓋了個嚴實。
白嬌,“……”
季礪寒也沒走,關了燈,躺在了她身邊,手掌蓋住她眼睛,“閉眼。”
白嬌下意識閉眼,然後睜開,“季大哥……”
季礪寒,“聽話,好好睡覺。”
我不!
性感小嬌妻今天還沒演完呢!
白嬌正要反抗,男人氣息突然逼近,有些燙的唇碰觸到了她下巴,臉頰,耳垂,再到她的唇上。
他動作輕緩,每次淺嘗輒止,但白嬌眼睛捂著,這種觸碰就格外敏感。
她甚至忍不住哼出聲。
季礪寒克製不住,終於給了她一個深吻。
吻完他氣喘籲籲地在她耳邊說,睡裙很好看,但以後不許這麼穿了……
他說,“我忍不住的,白嬌。”
他也早看透她勾引人的把戲,耐心勸說,“你再忍忍,再多了解我一下,看我是不是你值得終身托付的那個人,我們再……”
耳邊氣音夾雜著熱氣,激得白嬌頭皮一陣陣酥麻,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色令智昏,摟住男人脖子,居然想也不想就連連答應了,“好,好,我都聽你的……
白嬌第二天醒來才發現自己竟然貪圖美色把理智都扔了,男人都亮出底牌,說自己忍不住,她沒有乘勝追擊,反而神誌不清地簽了一條不平等條約。
吃早飯的時候,她瞪了季礪寒好幾眼。
季礪寒對她反而更加體貼入微了,入座的時候幫忙拉開椅子,吃口熱粥都要提醒小心燙嘴,吃完飯照例幫她擦了嘴巴。
白嬌忽然想起什麼,緊盯他的手絹。
季礪寒臉上微微一紅,“換了一塊。”
隨即換了話題,“攤子上賣衣服不是長久之計,你有沒有開門麵的打算?”
連她生意都主動關心起來了。
白嬌還是十分受用的,便也實話實說,“已經找到幾個,我上午打算過去看看。”
季礪寒,“待會兒我陪你一起。”
呋凍工作部不要啦?哇,連工作都不安啦?
季礪寒緊接著添了一句,“我們得儘快去,我趕九點半之前到機關。”
這也很難得了好嗎!
白嬌唇角都高高翹起了。
季裴雖然見怪不怪,但他爸這底線一降再降,他還是跟見鬼一樣。
陪他後媽看門麵?
他心裡頓時酸唧唧的。
三八兩下把飯吃完,筷子一放,“爸,白姨,我吃好了,我先上學去了!”
季礪寒叫住他,等等思文,你騎車順便把她捎到學校。
季裴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個大男生,載個小女生去學校?這像話嗎,他豈不被全校看笑話?!
他臉上寫滿拒絕,但迫於他爸的威嚴,還是乖乖坐下等待。
安思文倒是很快出來了。
季裴心不甘情不願地去取車。
白嬌和季礪寒出來的時候,就見季裴跨坐在二八大杠上,一腳踩著踏板,一腳踩著地麵,扭頭往後麵看著,雖然沒再叫小矮子,但臉上全是挪揄。
後座高。
安思文抱著她媽給拿的一隻鹹菜罐子,還抱著季裴的挎包,正努力往座上跳。
殷媽看得乾著急,過來抱了她一把,她這才坐上去。
人家還沒坐穩,季裴就打算往下踩踏板了。
這是什麼直男本直,活該搶不過男主,注孤身吧!
白嬌把人喊住,“等下。”
然後扭頭問季礪寒,“季大哥,季裴平時去趟學校得多久?”
季裴搞不清這後媽想乾嘛,搶答道,“快點半小時,慢點四十分鐘,咋啦白姨?”
白嬌,“路上有沒有出事過?”
季裴更丈二摸不著頭了,“有啊……”
他很早就一個人騎車上學了,以前不小心撞到個突然衝出來的小孩,小孩雖然沒事,但想起來也很驚險,他去了學校心不在焉的沒上好課,他爸還為此帶著水果和醫療費親自登門去道歉。
提到這個他多少不好意思。
白嬌卻眉頭輕蹙,“所以季大哥你為什麼不送季裴上學呢,我們家有這個條件吧?”
季裴愣住。
季礪寒也一時噎住,為什麼不送季裴上學?
這不是為了讓他多吃點苦,多鍛煉他麼。
難道他做錯了?
白嬌無語,天下的家長簡直一個樣,都喜歡用吃苦來鍛煉自己孩子。
她道,“他騎個十年八年,是能騎出來個飛毛腿還是國家運動員?現在天氣不冷,他騎個半小時四十分鐘,冬天碰到下雪路上結冰,是不是得走一兩個小時啊,路上花費這麼久的時間,這時間多背半個小時的英語,多做幾道數學題,多拿來提升自己,哪怕多休息會兒,就非要用來鍛煉吃苦嗎?”
殷媽小聲解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白嬌就笑了,農民辛苦一輩子,成為人上人了嗎?殷媽你倒是沒想做什麼人上人,可這人間疾苦放過你了嗎?”
“要我說,苦中苦不在於身體上受這些簡單重複沒有任何意義的苦,真正想成為人上人的苦,那是解一道難題絞儘腦汁的苦,是看到人家打籃球,自己抵製欲/望,努力心無旁驁埋頭苦學的苦……”
季裴聽得一臉激動,他後媽果然是個通透人,就是,他們家又不窮,乾嘛非得受這種苦啊,從小到大好像身邊每個人都強調吃苦,他甚至有種錯覺,是因為大人們吃苦過來的,才會把這種觀念灌輸到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