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貌,是個十足十的硬茬,實際內裡一顆心卻是軟乎乎的,連生氣都生不了太久。
用完膳,祁廣收拾一番,便提了板凳,手裡拿了根鋸條,來到後院處理那些竹子,隋寧遠反正無聊,想著出去幫把手,便披了衣裳,跟在他身後。
祁廣一腳踩在凳子上,將竹子搭在上頭,用鋸條將竹筒分成一紮長等份的圓筒。
“哪兒來的鋸條?”隋寧遠找個不礙事的地兒。
“借周壽的。”祁廣答,“他說以後有什麼需要用的工具不必買,他都借給俺。”
“你們二人果然處得來。”隋寧遠抿唇笑笑,又問:“這些是做什麼用的?”
“蠟油凝固需得有個容器,空心竹筒最好。”祁廣有問必答。
“那我差不多懂了,有什麼我能做的?”隋寧遠問。
祁廣這回沒跟他客氣,直接道:“主人家可以取些粗麻來,分成細繩搓一搓,一會兒用作燭心。”
“好。”隋寧遠起身回了屋,取來麻繩,自己也搬了個板凳,坐在祁廣身邊,照著他的要求一根一根搓著。
“主人家,俺和你說個事。”祁廣邊乾活邊同他說話。
“嗯,說。”隋寧遠挺喜歡這樣手上做著事閒聊,這樣閒話家常,總讓他覺得平淡踏實。
祁廣將晌午周福和周祿對他的不滿儘數說了說,又講了推車那段故事。
隋寧遠聽完,明白了大概,分析道:“大哥周福覺著沒有你他們四人也能推車,表麵上叫你回來照顧我,實則背地敲打,故意點你拿的銀子多,二哥也沒閒著,跟大哥吵架,火氣全撒你頭上來了。”
“嗯,是這樣。”祁廣鬱悶。
“沒這樣的道理。”隋寧遠見不慣祁廣如此老實肯乾還要挨了欺負,轉了轉眼珠,道“你這樣,下次再運車時......”
說完計策,祁廣掃他一眼,隋寧遠繼續搓他的麻繩,笑道:“彆怕耍些小心思,世道如此,老老實實的一定是讓人欺負的。”
“俺記下了。”祁廣對他道。
竹筒切完,隋寧遠手中的麻繩也已搓好,祁廣收起那些竹筒,大概切出來有五十多個,他一趟趟運進屋裡,又用簸箕在屋外掃了滿滿一筐土進來。
隋寧遠看不明白,也不問了,專心給他搭把手。
隻見祁廣將竹筒密密插入簸箕的土中,一筐大概可以豎著插十個左右,確認不會倒後,他便點了爐灶,將晌午帶回來的鬆木樹皮儘數下鍋,開始烘燒。
隋寧遠都不用湊上去看,鍋裡鬆油鬆脂的香氣愈發的濃鬱,這味道說不上難聞但也不好聞,他那手巾捂了鼻,才敢上前。
隻見鍋裡已經是黑乎乎黏稠的一坨,那都是從鬆木皮上炙烤出來的鬆油。
祁廣帶回來的鬆木皮多,此時已經熬出一鍋來,漢子用小碗盛了,趁著還未凝固,立刻蹲下身來,對隋寧遠道:“主人家,將麻繩塞進竹筒正中,拎著,莫鬆手。”
“好。”隋寧遠手忙腳亂照他說的做。
祁廣將碗裡的鬆油儘數倒進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