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廣道:“俺和周壽合著買的,豬耳朵是送的,最後俺這些合下來是一兩銀子,他那些是四兩。”
“你我剛才賺回來的加一塊,正好是一兩銀子,算來,這豬肉倒咱們白得的,太好了。”隋寧遠笑起來。
將豬肉放在牛車上,祁廣和隋寧遠坐在車後頭,周壽繼續趕著車向前,他們還要去買旁的東西。
先路過攤子買了醬缸和菜缸,因為隋寧遠的莊子沒有菜窖,冬日裡要想囤貨隻能買個大些的缸子,最後搬了兩個半人高菜缸,一個小一點的醬缸上車,一共花了一兩銀子。
又路過那賣豆的老農,車上推著自家製的豆腐塊,車下擺著一袋袋的黃豆黑豆綠豆,都是自家秋天收上來囤的,祁廣稱了四斤黑豆,八斤黃豆,四斤大米,算起來,總共又是半兩銀子。
隋寧遠一開始在車裡還能伸開腿,後來周壽和祁廣搬上車的東西越來越多,他都快被擠到邊緣去,不過看著這一車滿滿當當,越走越慢,倒是無比滿足。
接下來該囤菜,周壽去買辦自家其他農具,祁廣便拿著銀子,同樣找了家擺菜的牛車,由隋寧遠討價還價,最後便宜收了車上菜。
他們二人囤回六十斤白菜,四十斤蘿卜,二十斤韭菜和豇豆,最後剩下的銀子全買了土豆地瓜,還有一口袋白麵,這三樣當做主食。
此外,醋,油,鹽,糖也各自帶了些。
豐收滿滿,周壽送二人回家時,那老牛累得直喘粗氣,隋寧遠和祁廣光是往家裡頭搬運就廢了好些功夫。
將家中聊順齋的糕點拿了些給周壽當做答謝,送彆他後,隋寧遠坐在一排排白菜之間,撐靠著笑道:“原來貓個冬竟有這麼多要準備的東西。”
祁廣道:“這樣一整個冬日都不必再為了吃食發愁。”
“是差不多夠了。”隋寧遠盤點一番,“若是還有不夠咱們也不用自個兒的銀子了,隋宅再摳搜,林翠蓮也不至於一點補貼不給我過年使。”
祁廣將菜缸搬到後院去,將白菜從最下頭擺進去,擺一層,鋪一層雪,蓋到最上頭一層,用一塊大石頭壓實了,
土豆,地瓜,麵粉,蘿卜,豆子這些不怕放壞的東西便收了,一並存在灶台下頭和旁邊的櫃子裡,隨用隨取。
隋寧遠看祁廣收拾好,馬上就要拿黑豆出來製大醬,忙攔住他:“不要動了,今兒也累,你歇歇。”
“好。”祁廣脫了身上沾著血汙的衣裳,搬了凳子坐在床邊歇息,隋寧遠則撐靠在床上,疲倦得呼吸微痛。
自打祁廣來了之後,隋寧遠時常會忘記自己恐怕是個將死之人,跟他共同置辦這家中的一切,談天說地聊著以後的日子,都讓他重新燃起無限希望,可每每在這希望到達頂峰,想要真正好好活下去時,身體上這些大大小小的隱痛又無時無刻都在侵擾他的生活,提醒隋寧遠還拖著這麼個破爛身子,隨時都可能複發就咽了氣。
“主人家。”祁廣喚他。
“嗯。”隋寧遠閉目養著神應他。
“俺從前有個夢想,方才想了想,今天算是實現了。”祁廣道。
隋寧遠扯起嘴角,無聲笑起來,他本以為這漢子每日除了吃飯睡覺便是悶聲乾活,不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誰知竟也有他的夢想。
“你說。”他好奇問。
“俺從前在老家時,冬日裡跟著大舅囤糧囤菜,看著大舅一家喜笑顏開將自家的東西往庫裡搬運,盤算著怎麼吃如何吃,那大概是農家子每年最快樂的日子。”
“俺當時就想著,若是將來有一天,俺能自己成家,也能在自己家中帶著自個的家裡人囤貨搬運,看著屋內囤起一排排的冬菜,盤算著貓冬的日子該如何打發,不知該有多高興。”祁廣背對著他,低了低頭,“今兒也算是實現了,俺花著自己賺來的銀子,給自己家囤貨置辦。”
“你拿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