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知遠定睛看清麵前這人是誰後,臉上頓時黑了大半,暗暗扯了一把沒能把自己的韁繩扯回來。
他氣急敗壞地叫罵一句:“蘇文瀚!你不在翰林院好好地修你的書,跑到這裡來撒什麼瘋?磕著碰著了豈不是還要賴上我們?”
蘇文瀚並未理會他的怒吼,而是直直地望向李驥,那雙桃花眼中隱隱帶著和昨日皇後一般的期盼:“你找到他了,對不對?”
李驥輕哼了一聲,諷刺道:“本王並不知道蘇修撰在說什麼。”
蘇文瀚苦笑一聲,像是早已料定李驥不會對自己說實話。
“如今京中大勢已定,你卻連李暄的判決都等不及,第二天便匆匆離京,那就說明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再加上這些年來,雖然偶然有小祚的消息,但你基本都隻讓屬下去核查。如今這般著急,恐怕是你已經確定找到他了,對也不對?”
“啪啪啪!”
李驥漫不經心地為蘇文瀚敏捷的推理鼓了幾下掌:“不愧是狀元郎,分析得不錯。本王昨日才決定離京,你半夜就等在了這裡,消息可真是靈通,讓本王想想,恐怕言首輔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吧?你就如此甘心當他手裡的棋子?”
“老師他......他也是擔心......”蘇文瀚內心清楚自己老師打地小算盤,一臉愧色,結結巴巴了半句。
李驥直接幫他續上了後半句話未完的話:“擔心我並非真心實意想要接皇太孫回宮,更擔心我在路上就直接斬草除根了,是不是?”
蘇文瀚沉默半晌,不欲再繼續糾纏於這個問題,自家老師和攝政王互相看不順眼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自己攪和進去,最後的結果隻會是兩邊為難。
他看了看李驥還算平靜的臉色,歎了口氣:“......你們能不能帶上我?”
李驥反問:“帶上你?給個理由?我們是趕著去救人的,您這幅小身板,如果在路上累壞了,我們到哪去賠給皇上一個三元及第的‘文曲星’?”
蘇文瀚倒是沒被李驥的氣勢嚇到,他抿了下著急等待一晚後有些脫水的薄唇:“你也知道老師他並不相信你,與其到時候他再派彆人去刺探你,還不如帶上我,好歹......好歹我是小祚的舅舅,我不會害他的。”
李驥終於正視起了眼前的青年,仿佛又看到了當年溫柔賢惠的太子妃蘇氏。
這些年來,蘇家也不曾放棄過尋找李祚的下落,但到底身為臣子,又是滿門清貴的文臣,不敢在民間過於明目張膽地搜尋,擔心引來他人忌憚。
如今知道了李祚的下落,蘇文瀚就算是清楚自己被人當槍使,也心甘情願地來上一遭。
蘇文瀚的話言之有理,雖然李驥並不畏懼言首輔,但是蒼蠅多了也的確煩人,與其到時候花費精力去解決不知何時會出現的蒼蠅,倒不如放一個知道分寸的蘇文瀚在身邊。
李驥的口風鬆動幾分:“你的這輛破馬車可跟不上我們的速度。”
“我可以不坐馬車。”蘇文瀚的眼裡閃過一絲驚喜,知道李驥這是答應帶上自己。
李驥想起去年打獵時這位狀元郎騎著馬歪歪扭扭的身影,挑了挑眉:“隨你”
說完,他便帶著侍衛先行奔馳而去,徒留一個還被蘇文瀚拽著韁繩的楊知遠。
楊知遠滿臉錯愕:“等等,他不坐馬車,那他......”
他話還沒說完,蘇文瀚已經搶過隨身小廝手中的包裹,然後極為主動地爬上他的馬,死死地摟住他的腰,口中催促:“知遠愣著乾什麼?快追啊!”
楊知遠咬牙切齒道:“你給我滾下去......”
“我不!你忘了咱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