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鬼嗎?”
“我聽說兩個月前耿醫生救治一個高燒昏厥兒童,因為送得太遲,兒童不治而亡,莫非是陰魂不散,纏上耿醫生了。”
醫院經常會牽扯到靈異事件,幾乎每個醫生或者護士都聽過鬼故事。
耿醫生的丈夫老鄧衝過去摟住她,安撫道:“彆怕!你會好的。”
老鄧抬頭看了一眼單振宇,突然道,“單主任,要不,我找個高僧做法吧!”
謝長天和單振宇麵麵相覷,其他前來會診的醫生也都陷入沉默。
子不語怪力亂神。
大部分醫生都是無神論者。
關鍵是,患者本人便是醫生,若是治不好,真找來高僧做法,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以後有個頭疼腦熱,誰還相信醫院?
傳出去豈不是笑掉大牙?
單振宇蹙眉道:“老鄧,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亂,但不要病急亂投醫。”
老鄧頓了頓,無可奈何,“從發燒到住院治療,已經有好幾天了。做過很多檢查,但沒有一個準確的結論。我不信神佛,難道信你們?”
老鄧越是絕望,對在場這些醫生而言,越是一種恥辱。
單振宇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單振宇環顧四周,語氣變得凝重,“耿醫生的病情正在變嚴重,大家趕緊集思廣益。”
單振宇身後的年輕住院醫邵坤搖頭,泄氣道,“腦核磁和腦電圖,該做的檢查都做了,她沒有異常啊!”
謝長天望向趙原,見他沉默不語。
他對趙原已經十分了解。
每當他不說話的時候,肯定會弄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你有什麼發現嗎?”
趙原微微點頭:“她的手腕有炎症。”
邵坤陰陽怪氣地譏諷:“左顧而言他,手腕有炎症,跟她現在精神失常有什麼關聯?”
單振宇摸著下巴,凝眉沉思。
他不信鬼神之說。
耿醫生肯定是得了什麼病。
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找到病因。
單振宇嚴肅地望向趙原,“你不妨說得更明白一些。”
趙原道:“應該是免疫性腦炎!原因是,她從樓上摔下來導致手腕損傷產生炎症。前幾天高燒,也與手腕的炎症有關。”
趙原的話宛如醍醐灌頂。
他怎麼沒想到會是免疫性腦炎呢?
簡直是,小母牛探親,牛逼到家了!
免疫性腦炎於2007年才在國外首次被發現,在國內屬於極為少見的病情。
在感染的情況下,人體會產生自我攻擊中樞神經係統的特異性抗體,因而導致類似於精神病的症狀。
謝長天心中也是吃驚不已。
單振宇強行忍住拍大腿的衝動,淡淡一笑。
“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處理呢?”
趙原朝患者看了一眼,“既然有可能是免疫性腦炎,那就朝免疫性腦炎的方向檢查。可以檢查腦脊液和血清。”
單振宇朝邵坤瞪了一眼,“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啊!”
邵坤被嚇了一跳,一向好脾氣的單主任怎麼突然吃了炸藥似的。
單振宇平時對待科室內的年輕人很少擺架子,不過他是特彆好麵子的人。
謝長天帶著趙原來參加兩個科室的會診。
趙原展示了才華,至於自家科室的年輕人太不爭氣了。
等待腦脊液檢查需要一到三個小時。
謝長天與趙原返回急診外科。
途中正好遇到柳莎。
趙原停下來與柳莎主動打招呼。
礙於謝長天黑著臉站在旁邊,趙原和柳莎沒有說幾句話,就草草離開。
柳莎在神經外科的工作,繁瑣而普通,登記信息、寫病曆、電話回訪病人……
這些是大部分醫學生實習時的日常。
正整理著手上的工作,突然,隔壁辦公室傳來一聲驚呼。
柳莎被動靜吸引,走到門口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