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手奇缺,趙原身兼多職,還得擔當麻醉醫生的職責。
推注了一些硝普鈉、速尿之後,減少人工心肺機裡的存血。
或許是上天眷顧的緣故,手術進行得比較順利,沒有出現房顫類似的意外情況,出血量低的可怕。
如果一個經驗豐富的麻醉醫生在場,他會感慨,今天的工作比想象中要簡單。
他並不知道伴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手術車外也有所變化。
雨不停地下著,助漲洪水肆虐。
指揮部給臨時營地發出指令,後方的通道被清理出來,所有的人員要及時撤離。
營地不再安全,前方引流渠工程已經做好,等人員撤離之後,就要泄洪。
屆時營地會淹沒!
沒辦法,很多時候即使內心不舍,但也要麵臨艱難的抉擇。
舍棄是為了保全!
童政翻了一下手腕,距離撤離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他中間去手術車看了幾次,趙原還在努力做手術,隻要患者一息尚存,作為醫生就不能下手術台。
潘陽找到童政,皺眉問道,「怎麼辦?距離撤離,還有兩個小時。如果趙醫生不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手術,手術車必須要啟動。」
儘管手術車啟動也能做手術,但那將會大幅度提升手術難度。
童政表情凝重,「那就啟動吧!」
主動脈夾層手術起碼得五個小時起步,何況還合並肺動脈夾層撕裂?
妥妥地要在八個小時以上了。
潘陽無奈歎氣,「行吧,我跟司機說一聲,讓他開穩一點。」
大風大雨,道路儘管經過清理,但肯定難行。
再穩的老司機,也無法做到如履平地。
兩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手術車移動的時候,狹小的手術間難免有所感覺。
儘管司機在發動之做了提醒,但後麵的手術間宛如遇到地震一般。
器械受到慣性作用,在托盤發生滑行,碰撞在一起,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張欽墨和護士徐熙重心不穩,差點摔了一跤。
趙原則像是老樹盤根,紋絲不動!
張偉明坐在車內,目光鎖定前方的手術車。
他此刻的心態已經發生變化。
手術已經進行四個多小時,患者至今還活著,這個結果足以讓人震驚。
按照趙業鵬病情的嚴重程度,如果不介入治療,最多隻能活一兩個小時,但趙原讓他的生命線朝後推移了兩個小時,即使最終手術可能失敗,但其實已經是創舉。
趙原做的可是開心手術啊!
張偉明年輕的時候也曾猶豫,是否要選擇心外!
畢竟每個外科醫生都喜歡那種冷兵器帶來的刺激和爽感。
但,最終他還是走了另外一條路。
「三號手術車還在做手術,路上這麼顛簸,會不會發生意外?」旁邊的主治醫生輕聲說道。
張偉明淡淡地掃了一眼主治醫生,「那得因人而異。趙醫生的基本功很紮實,像這種顛簸,對他造成不了影響。」
主治醫生錯愕地看了一眼張偉明。
張主任不是一直不看好手術嗎?
他的語氣發生變化了!
肺動脈夾層非常罕見,在1862年首次被發現,因為症狀隱匿,病情凶險,絕大部分依靠屍檢才被獲知。
趙原忘我地沉浸在手術中。
外在的一切均置之度外。
他不停地操作,各種器械在手
中翻飛。
他也會出現短暫的失神,不過絕對不用太久,就能找到破解難題的辦法。
在趙原的帶動下,張欽墨也逐漸找到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