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合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佘年點頭,然後也躺了下來。
頭上的玉冠抵住牆麵,他又坐起來,把玉冠摘了下來。
上好羊脂玉在暖色燭光下發出溫潤的光澤。
他沒來由想起了司禎想摸他的頭,但因為碰到了玉冠又縮回去的模樣。
可能覺得這冠紮手。
佘年拽了拽自己柔順及腰的頭發,將好看的玉冠扔進乾坤袋,又拿出一根碧落色的發帶。發帶上繡著纏枝花龍紋。
佘年把頭發攏起來,一手拿著發帶,一手攥著頭發,額前碎發一縷一縷,自然滑到鬢兩側,更給他平添幾分無害的之感。
佘年從沒用過發帶束發。
在妖界他從不需要打理這個,他討厭這種麻煩的東西,無論是頭發,還是化妖時的皮毛。它們不需要打理就很柔順。
玉冠很方便。
但發帶很麻煩,需要他一圈圈把頭發纏起來。
越打理越雜亂的頭發讓佘年煩躁起來。
他向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司禎躺在佘年的不遠處,兩張床是獨立的,但隔得不遠。
她身上似有若無的木質香又飄到佘年的鼻子裡。
看著司禎的背影,佘年沒來由想起了上一世她追殺他,毫不手軟的模樣。
佘年把手放了下來,臉色古怪又陰沉。
他在乾什麼?討好她嗎?
【宿主,討好禎禎是對的!擺正好你的心態啊!】
那柄長劍,毫不留情刺進他的身體的冰冷與疼痛他依舊能想起來。
佘年無視了係統的話,散著一頭柔軟的長發,躺好。
從佘年坐起來的時候,司禎就知道了。
衣服布料之間滑動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分外明顯。
她又不是真的睡覺,她隻是閉上了眼睛。
司禎就這樣沉默著,聽著這個小孩兒跟自己頭發較勁的聲音。
過了一會,束發的聲音消失了。
以一個很輕布料落地聲音為結尾,周圍徹底安靜下來。
噗嗤。
司禎心裡莞爾,這小孩不會束發,把發帶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在心裡大聲嘲笑。
像一個貓貓為什麼突然玩起了毛線球,然後被毛線纏住身體,生起了氣。
佘年皺眉側躺,忽而覺得自己的腦袋被戳了一下。
司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幫你。”
佘年睜開眼睛,黑暗裡,他的眼睛分外亮。
司禎下床走到他的床邊,懶洋洋道:“還躺著乾嘛,坐起來啊。”
佘年慢慢爬起來做好,柔順的頭發因為剛剛他的一番動作變得略有些毛躁,蓬鬆地頂在頭上,看起來手感很好。
他垂著眼睫,默不作聲。
司禎彎腰把地上那好看的碧落色發帶撿起來,吹了吹上麵幾乎沒有的塵土,然後曲起一條腿半跪在床上,重心幾乎都放上麵。
她抬手捏起佘年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
佘年琥珀色的眼睛被迫抬起,連同眼底沒掩飾好的情緒。
煩躁,厭棄。
佘年眨眨眼睛,又把情緒很好地掩飾住,但眼角因為情緒低落依舊下垂,看起來很好欺負。
果然是嬌養出來的小公子,司禎心想。
連束發都不會。
司禎把發帶在手裡繞了兩圈,帶著笑意和一點調侃:“怎麼束不好發還跟自己生氣了。”
這樣的調侃讓佘年耳後慢慢蔓延上了粉色。
他又想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