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婊-子,不是賤貨,不是沒用的賠錢玩意兒。
她是堅強的,是厲害的。
哭聲也像蝴蝶一樣,飛過了院子與院子之間的石頭牆。
顧止像是一個木頭樁子站在那裡,腳底有千年樹木的根,死死紮在地上。
他聽到了哭聲。
不僅是哭聲,還有淒厲的叫喊,求饒,一如之前的每一次,都隔著牆飄進他的耳朵裡。
這個聲音她聽了很多年。最開始他是厭煩的,這聲音實在是太吵了。
後來,他又是同情的,他覺得隔壁那女人就像孱弱的他,向來隻是被欺負,而從來都沒有還手之力。他覺得他們是同類。
可現在他心裡沒有厭煩,也沒有同情,更不覺得親近。
身體裡另一個人的聲音捅破了紙,他用最平常的語氣,冷淡說了聲“廢物”。
這句廢物把顧止為懦弱縫上的遮羞布給扯下來了。
佘年知道指望不上這個廢物了,體內磅礴的妖力夾雜著遠古凶獸的血脈威壓,開始瘋狂運轉起來。
整個幻境晃了晃。
秘境之上的木達層內,格夢捂住自己正在做的小藥丸,不讓它們滾走:“柔柔,幻境可能要坍塌,好像有大妖的味道。”
合歡色長袖揮走虛影,素手翻飛在胸口做法畫符,一道赤金色的繁雜符紋出現。
佘年感覺自己身體能動了,他慢慢從顧止的身體裡出來。
顧止還呆站在那裡,沒有看到他。
麵前慢慢浮現了一道比人高的金光符紋。
佘年勾唇,終於出現了。
他毫不猶豫,乾脆利落走了進去。
一符之隔,納天地萬象。
僅僅一步,周圍的環境就變了模樣。
看著麵前兩個女人,佘年語氣極差。
“鬼門是你搞的鬼?”
“是。”
這是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司禎也在裡麵。”
佘年肯定。
“沒錯。”
“就在那盧氏身上。”
“對。”
佘年一雙桃花眼變得狹長,妖氣四溢,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遠古獸吼自他背後傳遍這裡每一個角落。
佘年道:“放了她。”
格夢看不得自己的好朋友被欺負,在她麵前施了一個護身符,然後滿臉敵意看著佘年。
小藥丸因為這個大妖過來,全都掉在地上了!
格夢道:“我們可沒困住她,那是她自己願意跑進去的。”
佘年啞然。
是的,那是她自己自願進鬼門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佘年臉色越發陰沉。
“你們是誰。”
“我叫格夢,一個醫師。”格夢雖然看這大妖不順眼,但還是回答了他,如果他要把這秘境給掀翻,那柔柔要花很久來修補。
合歡色長裙的女子淡淡回答:“曾木柔。”
佘年眉心動了動。
曾木柔,天機閣失蹤了千年的那個天才。
曾木柔看到了佘年臉色的變化,又揮出一片虛影。
畫麵裡,一身赭紅勁裝的女子將碧落長衫男子狠狠推進鬼門,然後直奔另一個男人而去。
看著佘年越來越臭的臉,曾木柔明白了什麼,她滿是威嚴的臉倏然就笑了,她開口,慢慢說著殘忍的事實。
“你的關心是不是有點多餘了?她把你推進鬼門裡,救了另一個男人。”
“你掀翻了秘境想把她帶出來,隻是不想讓她受被打的疼痛。”
“你有沒有想過,她或許根本就不需要呢?”
“她不需要你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