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否則就要被天道製裁。
司禎的牙從佘年的喉結移開,然後俯下身以近的距離看向佘年,眼底帶著幾分病態的期待。
喜歡她嗎?說出來,然後立誓言吧。
她手上的力道從沒像這一刻輕緩,在佘年的身上撩撥,帶著引誘的味道。
在引導他說出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
“為什麼一定讓我選一個,你想讓我選你嗎?”
司禎側過臉,溫熱的氣息噴在佘年的耳廓。
她好像什麼都懂一樣:“選狐狸真的會讓你那麼生氣嗎?”
司禎說的話很小聲,像是情人間的耳語,她的唇甚至會無意掃到他的耳垂。
佘年忍不住顫栗。
佘年還在懷念剛才的吻,沒什麼思考能力。
輕擦他耳垂而過的唇,他剛剛就吻過。
選狐狸真的會讓你那麼生氣嗎?
是的,他真的很生氣。
如果不是積攢的情緒和怒氣混雜在一起,他不敢吻她。
司禎眼睛帶著讓佘年喜歡的,細碎的光:“大家都隻喜歡誠實的孩子。”
她……喜歡誠實的……
“是。”
於是佘年真的被勾引到了,誠實袒露內心:“很生氣。”
“為什麼生氣?”
司禎手上的力道讓佘年更失了神誌。
司禎有些迫不及待。
她承認自己不是好的獵手,在獵物即將咬餌的時候,把餌又往前推了推。
她說:“是因為,喜歡我嗎?”
不同於上一次不帶任何感情的一問,司禎的內心被麵前這個無害的少年牽動著,此刻又泛起更多一圈的漣漪。
她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等佘年的回答。
於是被向前推的餌驚動了前麵的獵物。
佘年聽到喜歡這個詞後,卻像突然那被驚醒一般。
意識瞬間回籠,那場大火又出現在眼前。
喜歡?
他告訴阿娘自己喜歡她,但依舊被推到了火裡。
那火就是他所有厄運的根源。
不,根源是他身上的血脈,那肮臟的,他根本就不想要的血脈。
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得到喜歡呢,怎麼配被喜歡呢,怎麼會敢說喜歡呢。
他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奢望。
流浪狗被再次拋棄之前是會因為主人的愧疚,而再次得到它最喜歡的零食的。
於是這個口最喜歡的零食,就成了被拋棄的暗示。
對佘年來說,喜歡也是。
承認了喜歡,就會被拋棄。
承認喜歡也留不住任何東西。
他的喜歡可以陰暗地潛藏在最隱秘的角落,但絕對不能拿出來被攤開在光裡曬。
於是在這瞬間,沒有長輩教導過的大妖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喜歡。
原來他之前湧動著複雜的,幾乎抑製不住的情緒,都是密密麻麻的情意。
他得到了司禎一點點的,甚至是係統判定隻有百分之二的好感,就想把自己所有的喜歡都掏出來。
所以他才會本能地討好她,想知道她喜歡什麼,想做她喜歡的事情,想笨拙地通過這種方式,去走捷徑換取更多一點點的喜歡。
司禎那一點的好感就像從門縫溜進來的光,照在了濕噠噠流浪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