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還是在抖。
司禎更緊地抱住了狐狸,把自己身上的溫度傳到他的身上。
狐狸沒有任何好轉。
司禎緊急結束了和柳途是交流,抱著狐狸,飛速往家趕。
狐狸明顯表現喜歡的地方不多,青鶴巷的家算是一個。
來到家裡,緊閉朱門後,狐狸顫抖的幅度終於小了點。
司禎並沒鬆開狐狸,依舊保持著一個抱狐狸的姿勢。
“你很怕打雷嗎?”
狐狸沒有正麵回答問題。
他抬起眼,白色的眼睫上都帶著水珠,用一種被拋棄的小狗眼神看著司禎:“能不能……”
話到嘴邊,卻突然多了難言的晦澀。
司禎摸摸狐狸腦迪,像是一個溺愛寵物的主人:“能不能什麼?”
狐狸不敢看司禎,濕噠噠的毛都貼在了身上,委屈又可憐:“能不能不要去參加,宗門大比。”
司禎沉默了。
她抱著狐狸進屋,手裡用靈力給他暖身子。
濕漉漉的毛發在極短的時間變得乾燥。
狐狸整隻都大了一圈,又是一隻毛茸茸可愛蓬鬆的狐狸。
可他渾身依舊帶著一種,失落的,隨時都可能崩潰的氣息。
司禎認真想了想佘年的請求。
不參加宗門大比似乎也沒什麼損失,但她還是想參加。
沒什麼原因,就是想參加。
好像那裡是有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可懷裡的狐狸在發抖。
他用不安的眼神看著她。
“他們不許我跟你一起參加大比,他們要把我們分開。”狐狸執拗道。
眼底的偏執和若隱若現,最後又被惶恐壓下。
“他們要讓我和最低等的呆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參加大比要多久,我隻能一直等一直等。”
“可是我想一直呆在你身邊,我們一直不分開,這不可以嗎?”
狐狸看出了司禎的糾結。
眼底的偽裝幾乎維持不住,理智也即將全線崩潰。
司禎抱著發抖的狐狸,幾乎就要答應了他。
“可……”可以。
可以不去參加宗門大比嗎,可以。
畢竟少參加一次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並不會造成怎樣的的損失。
或許是對劍宗的了解更少了點,也可能是掀翻劍宗的進度更慢一點。
但那個是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司禎隱隱覺得參加大比是很重要的事情,這讓她無法違逆心智,說不參加。
長時間的沉默讓周圍的空氣變得壓抑,甚至稀薄,佘年幾乎無法呼吸。
眼底黑氣幾乎快抑製不住。
腦海中又開始響起沙啞難聽的聲音。
“殺了她……”
“殺了她……”
佘年心底戾氣暴起,遠古獸吼直對這豁人心智的聲音而去。
聲音變本加厲,佘年的腦海中是從未有過的混亂。
恐懼、不安、憤怒、嫉妒,一輪又一輪的海嘯在衝擊著他僅存的良知。
為了討司禎歡心,他擰巴扭曲,把自己揉搓成司禎喜歡的模樣。
他小心隱藏自己所有的陰暗麵,可到底不能留住她。
在她心裡總有比他重要的東西。
宗門大比就重要成這樣嗎?比他還重要嗎?
欲望在得到滿足之後就會逐漸攀升,無窮無儘。
曾經他隻想要司禎的垂憐,現在他想要司禎的完全屬於他,隻想著他。
他生來的全部意義都是司禎,司禎就該滿目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