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禎的冷漠,司禎刻意拉遠的距離,司禎要強行跟他橋歸橋路歸路的態度,讓他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現在司禎朝他走近,不像親近,更像是一種宣判。
對二人關係到此為止的宣判。
司禎往前走的腳步就像是踩到了佘年的心上,他越來越慌亂,急到隻能用本能來哄司禎。
他變出九條跟他同樣慌亂的尾巴,手不擇物地隨便抓了一條,塞到司禎的手裡。
不要覺得他沒有用,不要和他分開。
眼淚又掉下來,佘年拿著尾巴硬往司禎手裡胡亂地塞,好像司禎抓住他的尾巴,就等於是原諒了他一樣。
可司禎撥開了他的尾巴。
佘年幾乎要崩潰,尾巴都不能哄好她了,她以前最喜歡摸尾巴的。
他緊張到手足無措,看著司禎,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段感情從來都是司禎主導,甚至連很多討好她的方式,都是她手把手地教他的。
現在無法討好司禎,他方寸大亂。
佘年情緒波動到了極致,整個狐都很糟糕。
在他已經在心底宣判了自己死刑的同時,一個溫暖的懷抱降臨。
佘年失神,有些呆滯地側過頭。
他看不到司禎的臉,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表情,甚至有些腦子不打轉地,不知道這個擁抱的含義是什麼。
司禎站著,佘年坐在床上,司禎顯得比佘年更高一點。
好聽的聲音飄進佘年的耳朵裡。
“對不起。”
對不起,從最開始就忽略了你的感受。
這句話像是按住了佘年身上的某個按鈕,君^羊把八三淩企其嗚三六佘年開始慢慢地,試探著伸出雙手,小心地,視若珍寶地,摟住了司禎的腰。
司禎安撫地拍了拍佘年的頭。
“尾巴不是那麼重要。”
“那是你的尾巴,所以才能討我喜歡。”
“你比尾巴更重要。”
她看過他的過去,了解他的一切,所以理所應當地,他也該知曉她的曾經。
司禎伸出纖細的手,點在佘年的額上。
佘年閉上了眼睛。
一些零碎的,不那麼鮮豔的畫麵鋪在他眼前。
寺廟裡的香火煙嫋嫋。
“求仙人保佑,讓我的病快快好。”
“仙人,俺家大兒馬上就要上學堂了,求是仙人給俺大兒一個高中的腦子。”
“明日放榜,我兒必定高中!”
“我的酒樓開張啦,今兒特意來找仙人還願,也祝仙人在天上順順遂遂……”
蒲團上,跪著一批又一批信徒。
人來了又走,這座盛放仙人的廟宇始終有著最鼎盛的香火。
有人來這裡祈願,有人來這裡還願。
他們虔誠跪地,一步一叩。
信徒對麵的神像高高立在那裡,看著那些虔誠跪拜她的信徒,神情悲憫。
這樣的寺廟有很多,這個神傾聽了許多凡人的願望。
佘年置身於畫麵之中,久久立在神像之前。
他看著神像,隻覺得似曾相識。
然後他走上前,在所有人都為了一己私欲而向神女祈願的時候,輕輕為神女拂去裙角落上的灰。
畫麵戛然而止。
佘年有些晃神,看著麵前司禎的臉。
有一瞬間,司禎的臉和是神像的臉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