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風水大師(1 / 2)

為什麼徐耀國敢猖狂, 因為民百大樓如今不在他名下。

而且公安破案也得時間,軍區領導震怒, 恨不能立刻破案,但公安們難道一棟棟樓去挖地基,挖也得時間啊,可馬司令要的是原地破案,馬旭怎麼辦?

人一亂就容易疏忽,一疏忽, 很可能這事就那麼掩過去了。

徐耀國也將再一次逃脫法網。

但有一個準確目標就不同了,這個目標一頓飯的功夫,由徐清告訴韓超了。

徐清雙腿發軟,頭發間快速的往外滲著汗水,他下意識的想反駁, 但韓超立刻又說:“民百大樓蓋成有兩年了,三年前應該在打地基, 它是個獨棟高層,你爸是承建商,你是他兒子,你說他會把人埋在哪兒?”

徐清下意識搖頭:“我真不知道。”他腦子裡一團亂麻。

他熱情仗義, 關係四通八達, 愛他如命的父親真是殺人凶手?

韓超溫聲說:“你仔細回憶, 肯定有破綻,你要回憶不出來, 咱們就去公安局,你把三年前,白雪失蹤那段時間你爸的行蹤交代一下,咱們一起分析?”

寵女兒, 愛兒子,給他們四處置辦產業,在家慈詳溫柔的父親,叫徐清怎麼分析他是個殺人凶手這件事。

陳玉鳳在廚房門口,忽而身後多了倆腦袋,周雅芳啥都不知道,悄聲在問:“是不是飯不好吃客人生氣啦?”

王果果卻很著急:“鳳兒,那是徐耀國的兒子,他怎麼可能跟韓超說實話?”

這個陳玉鳳倒是很放心:“媽,徐清必須說實話,他要撒謊就是作偽證,公安查出案子,他一樣要判刑的。”

所謂混混的手段,除了欺軟怕硬,還有就是專掐人軟肋。

迷信,但凡是人都會講,大老板們尤其講的厲害。

所以埋屍的那個地方,徐耀國絕對不會讓他的孩子們去。

而韓超這招叫專掐軟肋,掐著徐清找線索,試問,徐清也是有孩子的人,難道能為了親爹,耽誤孩子的前途?

他肯定會如實交待,而他的交待於徐耀國來說,最為致命!

“走吧,去公安局。”韓超又說。

望著兩個軍人離去的背影,王果果輕輕歎息:“徐耀國不是個東西,教育的兒子倒不錯,不比韓超差啥,但願他可彆犯糊塗。”

“人家是駐港部隊的營長,萬中挑一的龍鳳。”陳玉鳳有點感慨:“可惜給他爸害了,駐港部隊必須家世清白,三代以內沒有任何犯罪記錄,他被召回來就再也回不去了,太可惜了。”

王果果卻說:“能可惜得過我那倆弟弟?我那天要進山,出門的時候我弟弟還說等我回家,要給我留幾個豆粉粑粑吃,可等我回去,他已經燒成黑炭了,外甥像舅,我弟生的跟韓超一模一樣,才六歲大……”

六歲的弟弟被從灰燼中翻出來時,已經成黑炭了,那場麵誰看了都要心碎。

徐清可惜,她的弟弟不可惜?

雖然大的方麵韓超可以耍流氓,但具體到案件偵破階段,當然得公安係統性的來辦。既然鎖定了民百大樓,就要找承建方要施工圖,再找包工頭要施工日誌,傳喚民百大樓目前的經營方來配合查案。

而在九十年代,這些東西完全沒有規範,設計圖和施工圖完全倆樣,至於施工日誌,早給包工頭拿回家墊桌角了,還是公安們從包工頭家桌角下抽出來的。

但饒是這樣,因為徐清交待了關鍵證詞,白雪失蹤那晚徐耀國沒有回家,而且公安經過走訪鄰居,有目擊證人表示那段時間徐光耀經常出入白雪的出租屋,所以徐光耀還是正式被羈押了。

公安去抓他的時候,他在師級家屬樓,女兒徐敏家,正在陪女兒看《米老鼠與唐老鴨》。

公安上門,按理他該怕吧,並不,他臨走的時候還叮囑徐敏,說自己本身沒罪,問心無愧,而且是個守法的良民,公安隻要調查清楚,就會把他放回來。

徐敏本質是個天真小女孩,而且徐耀國偽裝的就跟真的一樣,她當然相信,哭的死去活來:“爸,社會太黑暗了,女兒替您屈得慌!”

“咱們相信公安,相信黨,相信他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徐耀國說著,主動伸手,笑著進電梯,還逐一慰問前來抓捕他的公安乾警。

他這種態度不止徐敏,有些辦案的公安,圍觀的群眾都不相信他真的會殺人。

真要是個犯罪分子,他怎麼能做到那麼鎮定自若。

他看起來問心無愧,日月可鑒。

甚至就連馬司令和羅司令都覺得,會不會錯的是他們自己,要真把地下室挖穿卻挖不出屍體,那整個部隊領導層,公安,豈不全貽笑大方了?

不過事已至此,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埋在地下的屍體當然不好找,武警出動了警犬,沒有收獲,找了幾個目標地開挖也沒有挖到任何東西,而徐耀國,被羈押期間跟負責審訊的公安們也是談笑風生,輕鬆自若,把公安局進的跟做客走親戚一樣。

馬旭晚上回家,一幫老領導指著鼻子罵,催他趕緊破案。

白天到單位,徐耀國在拘留室跟他品茶抽煙,談憚談道談風水,談五行八卦,樺國的傳統文化,人生哲理,儼然一副師者形象。

可再這樣下去,馬旭的臉就要丟完了,畢竟沒有證據,羈押完就得放人。

但事態不可能一直這樣僵下去的,這天韓超來過問案子,正好碰上馬旭剛跟徐耀國談完,要送他回牢房。

犯人輕鬆自得,公安卻苦大愁上,倆人看上去格外喜感。

迎麵,韓超問:“馬局,既然找不著,你們不如找個算命先生卜上一卦?”

因為案是韓超報的,而現在壓力最大的是馬旭,本來查不到證據他就心急。

韓超幫不上忙還喊他去算卦,馬旭都要給氣炸了,忍著怒火說:“韓超,我他媽是公安,公安辦事要講證據,算卦判案,曆史上都沒有這種荒唐事,你當公安局你家開的,你找個瞎子卜一卦,說誰是罪犯我就抓誰,我有那麼蠢嗎?”

徐光耀直接噗嗤一聲笑。

韓超並不生氣,容聲說:“咱們是不信,但徐總信,我看了一下這幾天的審訊記錄,徐總對風水八卦特彆有研究,像他這種人要埋人,肯定要講風水,講方位,應該還要講究深度的,咱們找個算命先生卜一卦吧,算個煞氣最重的方位,下挖十八米,應該能找到。一個二奶,還是孕婦,冤念肯定特彆大,徐總怕要影響他的運勢,肯定要把對方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的,你說呢?”

本來徐耀國是在恥笑的,笑這年青的混混不及他這塊老薑辣。

但在此刻,他陡然變臉,因為韓超這小混混一直按兵不動,不是真傻,他一直在聽,在等,研究他的破綻,發現他愛好風水,知道他會算個煞地,深挖埋人。

這一手,還真把案子給破了!

老狐狸在這一刻兜然變臉,戴著銬子的雙手仿如鷹爪,探手就奪馬旭的佩槍,畢竟老軍人,穩穩奪到佩槍,立刻瞄準馬旭,一邊射擊,還在選逃跑的方位。

韓超早有準備,仿如躍豹般跳起,掰上徐耀國的腦袋,此時徐耀國已開了保險,差一秒,馬旭就得命喪當場,但韓超一把扭轉了他的脖子,子彈在那一刻出膛,擦過馬旭的耳朵,打穿了天花板!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長江後浪拍前浪,徐耀國這隻老狐狸,才算露出尾巴!

……

話說,隔天馬旭自掏腰包五十塊,找了個附近頗有盛名的風水大師,,於民百大樓地下室看羅盤,盯方位,再算那位二奶白雪的生辰八字,算了個煞氣最重的位置,挖了好幾天,挖了將近9米深才挖到受害人的屍體。

按理這才9米,不算十八層地獄啊,這點大家都想不通。

這時風水大師問公安們:“你們看民百大樓整個鋪麵的裝修像什麼?”

民百大樓一到三層是鋪麵嘛,方方正正的,但是前高後低,大家都在看,但說不出像啥,忽而有人說:“看著有點像個棺材吧?”

“埋屍9米,加上棺材9米,不正是18層地獄?”風水大師說。

所以徐清當時想拿二樓做生意,徐耀國當然不願意。

因為在他布的風水道場裡,那是地獄!

說回現場,控製住徐耀國後,馬旭送韓超出來,一身驚魂未定:“徐耀國比我爸年齡還大,可他的反應能力居然那麼厲害,真是了不得。”

“老軍人嘛,訓練有素,你的反應也很快。”韓超不動聲色,捧了馬旭一句。

馬旭又說:“我爸這段時間總念叨,說不知道你母親現在在哪兒,原來不覺得有啥,但因為徐師長那件事,越回想,就越覺得當年對不起你母親,他特彆想見見你母親,改天把你母親喊到首都來吧,讓他們那幫老人家一起聚一聚。”

“好。”韓超無心應付這個,轉口卻說:“對了,上回咱們說過,我那個戰友……”

馬旭想起來了,而男人之間,其實隻憑眼神就可以共通。

更何況他們都當過兵。

再加上韓超剛剛跟妻子在一起,能看不出來嘛,他說的戰友就是他自己。

拍了拍韓超的背,他說:“普遍情況。”

韓超努力掩飾著自己的驚愕,不叫對方看出自己的失態。

軍營裡全一幫男人,大家葷素不忌,而且要吹噓起來,個個都把自己吹噓的極為強悍,而他的鄰居還是全營荷爾蒙最旺盛的趙方正,他以為戰友個個都很強。

“槍.支要長時間不保養,是不是得生鏽,生了鏽是不是就會走火?一樣的道理,這也是為什麼我早早轉業了,因為我原來也這樣。”畢竟醫生,馬旭不但不諱忌,而且特彆坦誠:“而且這種情況在軍中特彆普遍,是我們的工作性質決定的……”

站在公安局的大門口,韓超捧著帽子,謹慎糾正:“是我戰友,不是我。”

馬旭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放鬆心態,不要緊張,可千萬不敢抹印度神油一類的東西,更不能亂吃藥,隻要心理上沒負擔,最長可以達到七八分鐘。”

七八分鐘?

韓超記得自己剛結婚那會兒能折騰半夜,還以為那東西永遠不會倒呢。

怎麼聽馬旭說,好像七八分鐘就很厲害了似的。

“好!”他不動聲色:“我會轉告戰友。”

馬旭繼續拍他:“告訴你戰友,三分鐘以上就不要有壓力,五分鐘就很正常。”

剛才對著突然搶槍的徐耀國,鎖喉時麵不改色的韓大營長臉色慘白。

五分鐘就算正常?

他於這個結果並不滿意啊,可更不滿意的是,他自己隻有52秒!

七月過半,轉眼又是周末,這一周酒樓最低一天有70的營業額,最好的一天翻了三次台,有140塊,算下來,她們娘幾個一周賣了400塊,利潤有200。

今天是周六,軍務處早晨就說過,明天有接待餐,得包酒樓。

要加上預支的包場費,一周整體收入會有700,韓超10個月的津貼呢.

天熱,周六沒客人,周雅芳從冰櫃裡端出冰冰涼涼的糯米稀飯,正在給倆饞嘴的小丫頭調冰稀飯,糯米熬成粥,滑滑糯糯的,本就香,再加上紅糖,芝麻,紅綠絲,和冰塊,攪拌勻了,甜甜捧來先給陳玉鳳:“媽媽先吃。”

“甜甜最乖了,好孩子就是要孝順媽媽。”周雅芳看不夠孫女,這甜懵懵,憨登登的小丫頭,據說八一建軍節還要登台跳舞呢。

“媽,你先吃吧。”陳玉鳳把碗稀飯讓給了周雅芳,親自給蜜蜜和王果果調。

一家五口,其樂融融。

而就在這時,門前馬路上經過一輛三輪車,騎車的是個勤務兵,坐在車上的正是徐敏,聲音特彆大:“我就把話撂在這兒,我爸不可能包二奶,公安說要挖屍體,這都一周了,挖個屁啊,到現在都靜悄悄的,一絲風聲都沒有呢。”

挖地下室沒那麼容易,這時候已經過了一周了,但目前為止事情還沒有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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