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學習機(1 / 2)

聯想到姐妹情,齊彩鈴不免就要想到被陳玉鳳搶走的肯德基,還有沒有承包成功的灌氣站,雖說這樣的機緣齊彩鈴還有很多,即使丟了這幾個,憑借後麵的資源,她依舊能賺上億的產業。

但她還是特彆生氣,命中注定的女配,一回回搶她機緣,她怎麼能忍?

“民警同誌,麻煩您,我想打個電話。”齊彩鈴說。

民警對齊彩鈴很是客氣:“好的,但隻限市內,不能打長途。”

齊彩鈴不會認輸的,三十萬,目前在二環內買一個四合院,一輛夏利,比將來的一輛大奔還時髦,因為特彆稀缺,她怎麼能服輸,怎麼能讓給陳玉鳳?

她必須再努力一把,不能讓錢落在陳玉鳳手中!

……

彆看齊彩鈴為了彩票要瘋魔了,但陳玉鳳壓根兒就沒在意。

明天她也沒時間帶孩子,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得去考夜大!

如今夜大的含金量特彆高,在職人員隻要考上,就可以原地升職,但也特彆難考,因為考它的幾乎都是高考落榜的考生,錄取分數隻比高考低一點點。

作為軍嫂,陳玉鳳要找馬琳開具一份介紹信就能減10分,但她去開介紹信的時候撲了個空,據說明天是馬琳前對象的生辰,她請假,乘機去了蒙自。

一年四季,除了女兒的生日,就是她前對象的生辰。

那位化成白骨的詩人,承載著馬琳於愛情最美好的幻想。

隻有這時,她才讓人覺得,她也是個女人。

這下可好,陳玉鳳得生考了。

第二天是周末,她依舊誰也沒告訴,一個人去了考場。

此時早晨六點半,科技大對麵就是民百廣場,有人在貼彩條,還有人在充氣球,碩大的彩條上寫著:一等獎20萬,二等獎夏利車,三等獎100元。

果然,今天有彩票抽獎。

陳玉鳳心裡有點打鼓,會不會大娃二娃真能摸中大獎,她不帶倆娃出來,倆娃跟大獎擦肩而過,這樣做對嗎?

但既然已經決定,就不多想了,她排到了考試的隊伍後麵。

排隊考夜大的大多是各個單位的中層乾部們,有人搓手說:“早知道報人大,或者農大算了,我聽說科大今年錄取分數特彆高。”

“是啊,國家要搞科技現代化,科大一下就變得吃香了嘛。”另有人說。

隨隊伍進了考場,這是自中考整10年後,陳玉鳳再度答考卷,怕考題太難,她心裡緊張的不行,但還好,政治和語文,曆史她背過,答案基本能寫滿。

這是一整天的考試,中午原地休息30分鐘,吃點乾糧,下午考曆史和數學,曆史還好,能蒙一蒙,數學陳玉鳳一道題都不會,是完全看不懂,猶如在看天書。

要不是監考老師敲桌子讓她隨便寫點,她就要原樣交白卷了。

同考場的一幫中年考生們此起彼伏的歎氣:“這也太難了,科大這卷子,趕得上我們的高考題了。”

考官笑著說:“你們說對了,這卷子就是從高考題庫的廢題庫裡選的。”

頓時,滿場又是一陣歎氣聲。

陳玉鳳心態放得平,她隻有初中學曆,也不過學了半年,能考上才叫意外。

落榜就算了,明年報個遠一點,但排名差點的學校吧。

最後是背五筆字根,是站在考官麵前排隊,一個個的背。

考官剛才就一直在陳玉鳳身邊轉悠,這回也喊她第一個:“來,背!”

這種死記硬背的東西陳玉鳳肯吃苦頭,就背得很好,所以一遍就過了。

考官又問:“知不知道電子計算機,知不知道什麼叫DOS係統?”

恰好,去年為了逼蜜蜜學習,陳玉鳳買過一本《計算機入門指南》,雖說看不懂,但翻過一點,總能說幾句:“計算機也叫電腦,DOS是一種命令計算機工作的數字指令。”

“說得很對。”考官在她的考卷上畫了個圈兒,說:“下一個。”

因為電腦並不普及,而且《五筆字根》也是個新東西,屬於額外附加題,很多考生沒當真,這一場,除了另一個個頭矮矮的女同誌,居然沒一個背下來的。

一幫中年人看著陳玉鳳和另外那個女同誌,一臉羨慕。

監考老師最後說:“再確認一遍通訊地址,就可以安心等錄取結果了。”

校園是個清靜的地方,但甫一出來,就是熱鬨的彩票銷售現場。

此時天已經快黑了,舞台上,一隻透明的玻璃箱裡是彩票,兩邊是鼓手,還有個主持人拿著話筒在吼:“彩票不多啦,大獎還沒開出來,機率越來越高,請大家抓緊最後的機遇。”

大獎還沒開出來,要不要試試?

人都會有個暴富夢,可陳玉鳳摸了一下兜,天意,她今天出門忘帶錢包。

轉身準備回家,她碰上教娃們練跆拳道的張教練。

“陳嫂子,你還真一個人來買彩票了,中了嗎?”他問。

陳玉鳳說:“我隻是路過,不買彩票,你買了彩票了,中了嗎?”

“是齊彩鈴,早晨跟我打電話,讓我帶著張朝民和張朝兵來買趟彩票,還說要中了大獎,一定會感謝我,我大清早去酒樓喊倆娃,背著張朝民來買彩票,刮出三個謝謝惠顧來,娃們回去了,但我還想來碰碰運氣,萬一能中呢,咱也發個大財。”張教練說。

陳玉鳳都給氣笑了。

這就是齊彩鈴的齷齪心思,準備搶孩子去買彩票,沒搶到,進了局子還不消停,張教練就跟書裡大部分男同誌一樣,於她有那麼點欣賞和愛慕,於是她就又借張教練之手,非要把倆娃喊出去買彩票。

運氣的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是能強求來的嗎,看看,這不沒買到?

張教練這趟買了五張,自己刮了三張,全是謝謝惠顧,留了兩張,要回去給倆娃刮,正好就跟陳玉鳳一起回樓了。

今天酒樓有招待餐,門前停了幾輛吉普,看車牌,是總軍區和市武裝部的。

據說現在,馬琳手裡,一張甜蜜酒樓的招待餐票極其難開,要搞,非得領導們親自打招呼,寫申請,簽字她才肯給。

可現在酒樓的名聲傳出去了,尤其總軍區的領導們,但凡非正規接待,都要搞到這兒來,店小,菜好,私密,而且有麵兒嘛。

轉個彎兒,張教練讚歎說:“這地兒越來越漂亮,越雅致了。”

可不嘛,本來前麵廣場上的水泥地麵有點破,王果果自己修修補補,把它抹光了,周圍的綠植也重新修剪了一遍,通後堂的走廊,前段時間她自己買木材,搭簷廊,給遮了起來,再把育苗班的爬山虎和薔薇引過來,就成了個涼亭。

牆外側還搞了個宣傳欄,上麵的字是徐師長的手筆:作風優良,能打勝仗。

有客人的時候娃們不能進酒樓,就在滿是薔薇爬山虎的走廊裡寫作業。

周雅芳給娃們炸了香酥可口的麻脆,還烤了鬆軟香甜的回餅,捏成小元寶的開關,一隻隻外表金黃,奶香撲鼻,寫作業的時候舔一小隻叼在嘴裡,不用抿它就會自己化掉。

此時幾個娃在寫作業,張教練還沒吃過甜蜜酒樓的菜,遂嘗了口回餅。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點心啊,既鬆軟又甜蜜,奶味十足的。

他不由一個又一個,跟公雞啄米似的,一下往嘴裡丟了大半碗。

聽說又要刮彩票,大娃嫌煩,丟給韓蜜了:“你要刮出獎,今晚就可以少寫作業。”

二娃則在問甜甜:“要不咱們一起再刮刮呢?”

張教練隻是受命辦事,跟齊彩鈴關係也淡,不在乎這個,隻說:“趕緊點,我還忙著呢。”

陳玉鳳沒來得及阻止,蜜蜜已經刮開了:“哇,謝謝啥來著。”

“謝謝惠顧,看我的吧…哇,三等獎,張教練,三等獎是什麼呀?”二娃說。

張教練啪的鼓掌:“齊彩鈴真神人,還真中了,一百元呢。”

二娃舉起彩票說:“阿姨,給我們買書,我們要看很多很多書。”

這娃據說隨他媽,身體弱,愛看書,才二年級,看的全是不帶拚音的世界名著,可要沒身體,不就跟他媽一樣得早死?

“買兩副圍棋吧,你要再看書,眼睛就該瞎了。”陳玉鳳說。

大娃試探著說:“阿姨,我覺得這錢我們應該給兩個奶奶,畢竟我們要長期住在酒樓,保護你和周奶奶,甜甜蜜蜜,就當住宿費唄。”

這小賊滑,兩條腿上全是紗布,打得一手好主意。

“什麼叫長期住在酒樓,張朝民,你爸現在被撤肩章了,工作應該也會輕閒一點,他特彆迫切的想帶你們,明天應該就會來接你們的,晚上收拾一下,明天你們就該搬家了。”陳玉鳳說。

“喔。”倆娃對視一眼,倒有點落寞,他們在酒樓已經住習慣了,並不想走。

酒樓住人,其實並不好,因為經營和餐飲是需要分開的,不然公商是會下指令整改,並批評的。

正好天漸漸熱了,送走倆娃,陳玉鳳也就帶著閨女搬回家屬院了。

而齊彩鈴心心念念的彩票結果在第二天也上報紙了,中一等獎的是個進城給兒子看病的農婦,二等獎是一個被騙子騙了錢,走投無路準備自.殺的轉業軍人。

所以大獎確實有,但在冥冥中,早就跟大娃二娃錯開了。

齊彩鈴按規定要被拘留45天。

知道她的脾氣,怕她從拘留所出來要譏諷她搶自己先機,或者說她故意作弄沒了倆娃的機緣,陳玉鳳專門買了份報紙存著,要等齊彩鈴出來後給她看。

娃們仍舊讀書,陳玉鳳時不時跑一趟各個長途汽車站,發發名片,推廣一下油辣椒,抽空還帶甜甜去拍了個服裝廣告,轉眼就到七月,娃們該放暑假了。

而這時,齊彩鈴也該從拘留所出來了。

現在倆娃是住在自己家的,這天,大娃來吃飯時專門攔住陳玉鳳,憋了半天,居然說:“阿姨,你家不也有房子嘛,這樣行嗎,等齊阿姨出獄,我們去你家住兩天,好不好?”

“怎麼,怕齊阿姨打你?”陳玉鳳笑問。

大娃搖頭,蜜蜜搶著說:“彩鈴姨在局子裡經常給他爸爸寫信,還寫親詩呢……”

二娃最近高了些,還是那麼瘦,大概是為了他爸而難為情,捂上了臉。

陳玉鳳忍不住一笑,又無奈搖頭。

張鬆濤好說話,但他有個非常難纏的上級。

馬琳寬容的時候可以非常寬容,但當她嚴厲起來,就無可挽回了。

張鬆濤目前雖然依舊在後勤部供職,但肩章被撤,來自總軍區的升職調令也被馬琳撕了,她的意見是必須離婚。

因為連著兩次,軍區整體受上級警告都是因為齊彩鈴。

部隊形象不容破壞,紀律是鐵,原則是鋼。

張鬆濤真要情比金堅,就轉業,滾蛋!

雖然大娃二娃擔心的不行,陳玉鳳反而有點憐憫齊彩鈴,因為昨天她去後勤部遞資料的時候,就見張鬆濤的桌子上壓著一份離婚申請,自己的字已經簽好了。

於男人,娃不及女人重要,但女人,遠沒有升職更重要。

等齊彩鈴從監獄出來,恐怕還得受一回現實無情的打擊。

她遲早得學會不靠男人不靠孩子,靠自己。

轉天,大清早的,韓超淩晨五點多把陳玉鳳從床上搖起來,倒沒有喊她下去穿黑絲,隻吧唧了她兩口,說自己今天要在地下室忙一天,會有重大突破。

讓陳玉鳳記得把門從外麵鎖上,並且不要忘了給他送飯。

“你們找的那位陳老先生要回來了?”陳玉鳳最先想到這個。

韓超信心勃勃:“為防走漏風聲,目前我誰也沒告訴,就你知,我知,等我摸查清楚航班,座位,到時候就在飛機場,原地逮捕他。”

這男人簡直厲害的沒邊兒了。

“要不要我穿魚網下去陪你,翹腿給你找信號?”陳玉鳳問。

“翹什麼腿,你為什麼要翹腿?”韓超愣住了。

陳玉鳳挺腿:“你在下麵的時候我一直這樣翹著腿啊,給你找信號的呀。”

她以為無線電的信號就像電視的信號一樣,而她的腿是天線,但凡韓超下去,她就會把腿翹起來,夜夜翹的腰酸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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