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踱著步子,她雖然沒有看前麵那些選手的表現,但可以肯定。
看出這個揭有邦身上有命案血債的,絕對不止她。
隻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那些人找不到揭有邦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也就不能將揭有邦送進監獄。
這個男人,心理素質極高。
就是孟濤在看到揭有邦的時候,也隻是說他是個很複雜的人,但是渴望錢財,如今生活遇到了巨大困難。
僅此而已。
這樣的人,世界上最精密的測謊儀,都不能分辨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原本,在這個時候江晚應該乘勝追擊才是。
就連觀眾也都在彈幕上紛紛留言,要江晚繼續說下去,逼得這個殺人犯現出原形。
可結果,江晚腳步一轉,卻是麵向了被人死死摁住的於麗。
“你很後悔,是嗎?”江晚覺得於麗比揭有邦更複雜。
這個人的身上,有深沉的母愛。
她已經在徐佳的身上看到過,一位母親可以為女兒做的犧牲和表達的愛意。
但於麗身上的情緒,比徐佳激烈很多。
如果說徐佳是潺潺流水,那於麗就是激烈的火山。
“你後悔自己離婚,後悔爭取了孩子的撫養權,又後悔選擇了那個男人,更後悔沒有對兒子有更多的關心,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你的後半生都在後悔裡度過。兒子的死,你悲痛了一段時間。但是現在……”
江晚皺眉,她在幽冥的時候就覺得人類很複雜。
因為她無聊,又時不時的裝成在酆都城看大門的。
等著投胎的小鬼們都會和她聊天。
那些小鬼們講述著自己的死因和人生。
江晚當故事聽的時候,隻覺得這些人複雜又無趣。
可現在看到這些人還個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麵前,江晚可以非常直觀的感受到他們情緒變化的時候,隻覺得疑惑和不解。
為什麼這些人,可以擁有這麼多矛盾的情緒?
“你沒有沉湎在悲傷裡,你活在複仇的快意中。你也不是單純的為了兒子,隻是要找到一個活下去,證明自己的事情……”
江晚都沒說完,對麵的於麗又尖叫起來。
蘇薇薇站在江晚身邊,看到眼前這一幕都傻眼了。
現在算是什麼情況?
這個題目的兩個當事人都快被江晚搞瘋了?
“你否認也沒用,因為他早就知道了。”江晚還在說。
旁邊的蘇薇薇笑容都僵硬了。
她就沒有主持過這麼混亂的現場。
當事人揭有邦現在就像是個傻子似的坐在一邊,於麗發瘋似的大吼。
而江晚就站在旁邊冷漠的說著,全然不在意自己說的話是不是會刺激到這兩個人。
蘇薇薇甚至想問一問導演組,她可不可以手動讓江晚閉嘴什麼的?
“你胡說八道!”於麗驚叫,“我愛我的兒子。如果不是為了報仇,我怎麼可能會這麼多年都死死的盯著揭有邦?”
揭有邦大概也是聽到了江晚的話,立刻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似的,對著於麗就破口大罵,“你盯著我,那是你心裡有鬼!你明明是出軌的那個人,陷害你前夫出軌,想要仗著有兒子在手裡,拿捏你前夫一家給你錢。沒成功就覺得你兒子是廢物。”
揭有邦畢竟是和於麗交往過的,同居的時候也接觸過林彬彬,大罵道:“你天天讓你兒子考第一,考不到就要人家跪在搓衣板上。還天天逼著人家去上興趣班,你那麼能,你怎麼不去啊!”
“你閉嘴!”於麗死死的瞪著揭有邦,“你如果不對他做那些惡心的事情,我會那麼對他嗎?是你!是你讓我們母子關係不和的!”
這兩個人互相攀扯,說著那些最隱秘的話,將一個少年的傷疤就這麼攤開在陽光下。
眼見他們越說越離譜,蘇薇薇趕忙打斷,“兩位,不如還是聽聽我們的通靈者是怎麼分析的,好嗎?”
江晚見蘇薇薇無奈的看著自己,把小黑貓往桌上一放,揉動著肩膀,略帶嫌棄的說:“範天霸,少吃點!”
聲音清冷,如碎冰碰壁。
“你們啊,如孽緣一般,纏繞著。”江晚走到兩人中間,雙手在虛空一抓,仿佛抓到了什麼,然後放在麵前打結,“繞著血色的孽緣。那個少年以燃燒魂魄作為代價,讓你們糾纏下去,直到死亡。解不開啊,誰都無法解開!”
“這不可能!”於麗瞪著江晚,“你是胡說八道的!胡說八道!”
江晚無所謂的聳聳肩,“我隻是把我看到的,我知道的告訴你。至於你要不要相信,是你的事情。”
然後,江晚就沒有再管這兩個人。
他們會走到今天,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
江晚反倒是很好奇的走到了一個瘦弱的男人麵前,一臉趣味,“好神奇啊!”
蘇薇薇等人都已經習慣了江晚偶爾不受他們控製的情況。
再說,上半場的題目,江晚已經回答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