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眾人麵麵相覷,好奇江晚到底是找到了什麼。
隻見江晚拿出那支玉筆,又是虛空點了點,再突然收了筆。
“你家這個格局,的確是五鬼運財風水局!”
江晚看了周子明一眼,有惋惜,也有無奈,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無語。
周子明的八字命格不行,但是在乾元宮這麼多年下來,不僅好好活著,還是個修道的好苗子。
現在?
看在一起錄製了這麼多期節目的份上,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給張熹微那個突然不理自己,讓自己十分生氣的小道士發一條短信提醒一下。
再不過來,怕是要給周子明收屍了。
這樣的事情,江晚也是頭一次遇見。
誰能想到呢?
道心破了之後,周子明的情況就急轉直下,以周子明的本事,拿著羅盤都沒有看出這風水局中的問題。
薛芝原本還因為老宅的風水局高興呢,就見江晚停住不說,隻奇怪的看著周子明。
“江小姐?還有其他的嗎?”薛芝忍不住問。
“有。”江晚點頭,學著她最近考古的偶像劇裡機車語氣,說:“有超多的!”
“噗嗤!”周子明沒忍住,很是抱歉的看了江晚一眼。
江晚也沒跟他計較,自討苦吃的倒黴蛋啊!
“你家這個風水局被人做了手腳。”玉筆在江晚指間轉動,一派瀟灑,“好好的五鬼運財風水局,被改成了衰死之局,輕者財破業敗,家道中落。重者子孫頑劣,至於絕代!”
“你們家,得罪了什麼人嗎?被改之前的風水局,十分高明,用的是九星輔弼水法,收四吉水,出四凶水,主財帛豐隆,家運興昌。但是現在被人改成了出四吉水,收四凶水,那就是家道中落,子孫不孝。流浪他鄉一事無成都是好的,差一點就是男女夭亡,身體缺陷,敗儘所有財產客死他鄉。”
江晚看著薛芝愈發慘白的臉色,也隻是簡單安慰了一句,又繼續說:“而且被改動的地方很微妙,所以周子明沒有看出來。你家這個情況,人家就是衝著讓薛家斷子絕孫,家財散儘的架勢來的,你還是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自己做生意的時候得罪了誰。畢竟,你之前開店都沒問題,是從幾個月前才開始的。”
不管是當年設下風水局的人,還是現在破了風水局,還改了風水局的人,都非常厲害。
有這個本事,還做這麼缺德事情的……
江晚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薑白身上。
除了若黎手底下的人,她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還有誰那麼缺德!
“我不知道啊!”薛芝慌張的搖頭,眼神茫然,“我知道我在有些方麵是強勢了些,可是我真的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薛芝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某些時候功利了點,確實不討人喜歡。
可薛家傳到她這一代的時候,也是頂著不小的壓力。
彆看一些人嘴上說著做飯都是女人做的事情,男人可不能做。
但實際上,一旦涉足專業領域,女人當大廚還是要被人歧視。
薛家的胭脂烤鴨和一鴨九吃又是祖傳的秘方。
薛芝小時候跟著爺爺學藝,吃了那麼多苦頭,在爺爺手底下摔摔打打的出了師。
原以為麵對的會是一個其樂融融的行業。
畢竟,做菜是一件非常有幸福感的事情,不是嗎?
可是,薛芝踏入這一行之後,哪怕現在已經小有名氣,卻依然能聽到一些質疑嘲諷她的話。
甚至有些人的廚藝刀工全都不如她,還是能仗著身下那二兩肉,用帶著不屑的嘴臉說:“女人當大廚?她顛得起大鍋,掄得動大勺嗎?女人就應該在家裡安分守己!沒見國際上有名的大廚大部分都是男人嗎?女人就不適合這一行!”
也是這樣的言論,讓薛芝從來不敢懈怠。
她不僅要廚藝做得好,店也要開的比那些男人更好!
她要生意興隆,她要財源廣進。
隻有這樣,薛芝才會短暫的忘記那些鄙夷她,輕視她的言論。
那些男人,甚至做幫廚的女人,他們抱團在一起,不讓薛芝取暖。
那她就自己暖自己!
一旁的蘇薇薇感覺到了薛芝的狀態不對,連忙拉住薛芝的手,輕聲道:“薛芝?你還好嗎?”
江晚還準備繼續說,卻看到在薛芝身後的角落,一道紅色的影子若隱若現。
“我沒事。”薛芝搖頭,精神狀態慢慢轉好。
在確定薛芝沒事之後,蘇薇薇長籲一口氣,“你就是把自己繃得太緊了,可以適當的放鬆一下嘛!”
就在薛芝情緒鬆弛下來的時候,那道紅色的影子又不見了!
“江小姐,那風水局改變,和女鬼有關係嗎?是不是那個女鬼害的?”
薛芝說到後麵,甚至還有些咬牙切齒。
在她看來,就是那個該死的女鬼害得!
如果不是那個女鬼,她店裡也不會遇到這麼多事情!
江晚搖頭,她不認為是女鬼做的。
就像周子明之前所說,這樣的風水吉局,鮮少有鬼能在這裡逗留,更不要說厲鬼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風水局本身就和那個女鬼有關係。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女鬼有了能力想要離開,亦或是和薛家有仇,改了風水局,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確定。”江晚想到剛才薛芝情緒狀態不對,那個紅色身影的表現,瞥了眼旁邊的薑白,說:“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就問問情況。”
問問情況?
薛芝不明白怎麼回事,但節目組的其他人還不明白嗎?
上次在萬安村,江晚就展現過她可以和鬼魂溝通的本事。
一想到自己身邊竟然還有一隻厲鬼,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說起來,我覺得你和她長得還挺像的。”
江晚路過薛芝身邊的時候,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薛芝不明所以,還準備追問,被蘇薇薇拉住了。
從庭院中間,江晚一直走到大堂裡麵。
那支玉筆和她青蔥一般的手指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說玉筆白潤,還是該說江晚的手指修長精致。
陸菱荇想跑,她能感覺到這個女孩子和她從前見過的道士和尚都不一樣。
可剛動起來,身體就仿佛被什麼定住了,在一旁動彈不得。
江晚又從斜挎包裡取出一本巴掌大小的書冊,玉筆劃過扉頁,書冊上白光一閃。
“陸菱荇,生於1802年,卒於1830年,粵省人士,祖籍獅城。”
江晚看著身影逐漸凝實的陸菱荇,又對薛芝說:“你家的女鬼,叫陸菱荇。如果你家還有族譜的話,大概也能看到,按照輩分,你應該叫她太奶奶。”
陸菱荇穿著紅衣,看著還有些像嫁衣。
梳著鬅頭,發髻上除了一支精致的蟾宮折桂的發釵之外,大多用的絨花裝飾。
穿著的也不是馬麵,而是襖裙。
裙子上還有金線繡花,看得出來陸菱荇生前也是富裕家庭。
“太奶奶?”薛芝皺眉,根本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江小姐,你怎麼就知道她是我太奶奶?”
誰家長輩會這麼坑自家的孫輩?
樟園都這麼多天沒開張做生意了。
還有那個風水局!
江晚可說了,那個風水局最差的結果可是斷子絕孫。
這是什麼太奶奶?
“陸菱荇1820年8月遠嫁江河市薛家,十裡紅妝,羨煞眾人。”江晚沒有回答薛芝,隻看著生死簿副本上的內容。
“那這麼說來,你嫁進來第十年就去世了?”
十八歲嫁進來,二十八歲去世。
再看陸菱荇的模樣,確實是二十多歲的少婦模樣。
見江晚能輕易控製住自己,還能看到自己的生平。
陸菱荇瞬間就明白了,眼前這個人來曆不凡,而且還是向著自己的。
既然能看到自己的生平,就一定知道,她真的不是什麼壞人!
“大師!大師您幫幫我,有人還害小芝,我根本提醒不了她!”
陸菱荇要不是現在動彈不得,都要給江晚跪下了。
“有人害薛芝?誰?”江晚也不管旁邊的人了,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上次十殿閻羅過來見她,江晚直接拿了秦廣王的生死簿副本,轉輪王的判官筆。
前者司人間生死、幽冥吉凶,後者分辨善惡,核定等級,安排轉世投胎。
這兩人的法器,比不上江晚的鎮魂劍,但也不差了!
“我一個人聽沒意思,讓其他人也聽聽看吧!”江晚直接看向薑白。
儘管什麼都沒說,但薑白已經明白了江晚的意思。
他能拒絕嗎?
不能!
若黎安排他過來,說得難聽些,就是來給江晚當牛做馬,哄著她彆去幫天地秩序的。
要是這件事情都不能做好,薑白覺得,若黎肯定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的薑白,沉沒成本已經很高了,高到他騎虎難下,再也不能從若黎的這條船下去!
薑白開始懷疑,他今天早上還壯誌躊躇,甚至幻想著自己拉攏了江晚到自己這邊陣營。
到時候,若黎肯定會高興的給他們夜郎族培育出更好,更厲害的蠱。
而現在,早上的那些念頭,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巴掌,扇得他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