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蟲子試圖進來,但被江晚留下的符咒阻攔在外。
蟲子堆積在門口,幾乎將整扇門都包裹住。
若黎的那些狗腿子當然也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用夜郎族人給的驅蠱煙,將那些蠱蟲先驅趕到一旁。
幾個戴著白色麵具,穿著可以擋住身形的長袍,甚至聲音都做了偽裝。
這是以免被熟人發現,才會偽裝得這麼周全。
“裡麵的人聽著,快點開門,不然待會兒有什麼死傷,我們可就不管了!”
為首的那個人伸手推門。
平平無奇的大門一點金光閃過,又帶著濃鬱的陰氣。
最離譜的是,進入還蕩著道韻!
幾人對視一眼,想到來的時候經人提醒,這段時間最出風頭的江晚就是江河大學的學生。
還有玄門乾元宮的張熹微,也是江河大學的學生。
有這兩個人在,他們行動的時候就在江河大學傾注了最多的力量。
也是相當看重這兩個人了。
所以,出現眼前這樣的情況,他們也不是太驚訝。
為首的那個人取出一枚八卦鏡,對準大門,另外一隻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宿舍裡的眾人顯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喊話。
眼看著貼在門上的黃符一張張落下,那些石牌也一塊塊崩裂。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心又懸在了半空。
隻是這次,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了這個憑空出現的中年男人身上。
嶽飛雖然腰間懸掛著一把長劍,但他最擅長的還是□□和弓箭。
眼看著最後一張黃符就要掉下來,嶽飛緩緩起身,腰間的長劍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杆丈八鐵槍。
和霍去病手中輕靈肆意的□□比起來,這把丈八鐵槍看起來更為沉重內斂,隻立在那裡,就能感覺到厚重的沙場氣息。
“諸位且安!”
隻淡淡的說了這四個字,便讓在場的這些人害怕的心情安撫下來。
宿舍的門被猛地推開,嶽飛的身影猶如小山一般,擋住了外麵的視線,走了出去。
“鬼將!”
那幾個人儘管不知道來者是什麼身份,卻能看出眼前的嶽飛是鬼將的修為。
幾人後退了幾步,他們在這些普通人麵前還能囂張。
可麵對鬼將……
隻是為首的那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高舉著手裡的八卦鏡,扯著嗓子吼,“跟隨我主,本就是為了天下大道。眼前不過是鬼將,日後還有邪神,我們有我主庇佑,有何畏懼!”
後麵的那幾個人仿佛也被鼓動了起來,不是抽出桃木劍,就是取出自己的法器,朝著嶽飛的方向而來。
氣勢不怎麼高,嗓門倒是挺大的。
站在走廊一側的嶽飛隻舉起□□,一點也沒有將那些人放在眼裡。
等到了近前,手中丈八鐵槍輕輕一揮,那些人就被橫掃了出去,摔在牆上竟然摔暈了過去。
就算是沒有真的暈過去,意識到嶽飛的能力,也都閉著眼睛假裝暈了。
張雯雯一直在靠近門口的位置,看到嶽飛輕鬆解決了那幾個人,終於是送了口氣,笑彎了一雙眼睛,說:“謝謝叔叔!”
嶽飛一怔,繼而又笑了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麼清脆又歡快的孩子聲音了。
“不客氣。我本身也是安排來保護你們的。況且,你們這些孩子的年紀也不大,隻比我的小女兒大幾歲。”
想到小女兒,嶽飛的神色暗淡了些。
江晚和張熹微一路趕到宿舍樓,恰好看到嶽飛和站在門口的張雯雯說話。
嶽飛第一時間察覺到江晚的氣息,剛準備單膝跪下行禮,被江晚攔住。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江晚這一路過來,地上是都是昏迷的人。
嶽飛雖然一直都在宿舍樓內,神識卻可以拓展開。
“那些人應該是人類修士,有佛門也有道門。他們主要是抓那些成績優秀的學生,還有德高望重的老師教授。聽他們在路上說的話,是衝著此地文氣去的。”
嶽飛繼續道:“我剛才在宿舍和這群孩子聊過,他們說老校區有個傳聞,說是建校之初,第一任校長將家中的一件東西埋了地基。隻是誰也不知道在哪裡,那個東西是風水師挑選出來的,可以保證學校的文氣。”
江河大學是一所百年老校。
前身是一所女子高中,後來因為國情和戰時需要,又成為了綜合大學。
國內排名前幾的那幾所大學,在戰時還轉移到了雲南省,組成西南聯大。
可江河大學卻幾次在戰火中避開。
傳言中提過幾次巧合,便都認為是文氣保護。
“他是瘋了還是愚蠢?”江晚冷笑,她在學校這麼久。
江河大學有沒有所謂的文氣保障,她難道不知道嗎?
江河大學幾次在戰火避開,那是因為江河市本身就有應龍福澤。
仔細計算的話,國內受戰爭影響的城市排行下來,江河市是受影響最小的。
“知道那些學生和教授都被帶去什麼地方了嗎?”江晚也不問嶽飛,徑直走到那幾個裝暈的人麵前。
也不給他們留麵子。
鎮魂劍都沒有出鞘,隻一揮便將他們臉上的麵具化開。
露出來的幾張臉,恰好張熹微都認識。
“我們也不知道,就負責帶人過去而已。”為首的那個麵具一揭開,哪裡還有剛才雄心萬丈的樣子?
看都不敢看張熹微一眼。
張熹微看到他們,其實也不怎麼意外。
這幾個人背後的家族平時就上躥下跳的。
要麼在玄門裡搗亂,趁機攬權。
要麼就是損人不利己,成天吃飽了沒事乾!
“你們可真是……”張熹微都不知道說他們什麼了,“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樣會造成國家多大的損失嗎?”
帶走江河大學最優秀的學生和教授。
一旦他們都有了生命危險,這對國家的教育資源是肉眼可見的損失。
還有未來發展的隱形損失也是有的。
“我們是為了更好的世界。”為首的男人梗著脖子,倔強的說:“我主是太陽,他說了會帶著我們走向更好的世界。讓我們感受從前充沛的靈氣,這樣難道不好嗎?我們生在修煉世家,我們本來就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不要為了你的自私,披上冠冕堂皇的皮。至於你說的不一樣……”江晚聽了這話都想笑。
她這個冷眼看著世界變化的人都能這麼快的接受全新的華國建立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
這些不過活了二三十年的人,竟然反倒是不能接受了。
恨不得複辟,讓普通人跪在他們的腳下,親吻著他們的腳背,每天頂禮膜拜。
如果這些人就是若黎的得力幫手的話,江晚覺得若黎不止瘋,還挺瞎的!
“鵬舉,你領著陰兵把學校那些昏迷的人都安頓好。這些人,全部綁到一間屋子裡。他們的手裡有驅逐蠱蟲的香,讓張雯雯他們帶著香,就不用怕蠱蟲了。”
江晚又翻出一塊玉牌,走到張雯雯麵前,“這個給林敏掛上,等我回來再統一解決她身上的問題。”
有了江晚的出現,張雯雯確實比剛才更放心了。
連忙將玉牌掛在林敏的脖子上,還不忘對江晚說:“你呢?你要出去嗎?”
“這件事總要儘快解決。”江晚讓他們都聽嶽飛的話,不要擅自行動,不然陰兵也不會留情麵的。
“那你小心點!”張雯雯知道自己幫不了江晚什麼,能做的大概就是留在這裡,配合嶽飛安頓好這些人。
隻要他們不輕舉妄動,江晚肯定可以保護他們的。
張雯雯對江晚有信心!
從宿舍樓出來,江晚環視一周。
這裡到處都彌漫著若黎的氣息,要鎖定方位也不是那麼容易。
“早知道我就不去出氣了。”若黎的這個行事作風,江晚是看得出來的。
都學的自己。
如果知道兩個大耳光會把若黎抽得開始學她的行事風格,江晚肯定能忍住。
畢竟,在那之前的若黎雖然也麻煩。
可人家自負得很。
自負的人,就容易對付。
現在呢。
直接瘋了。
“這跟你沒關係。”張熹微取出一塊羅盤,安慰江晚,“他後麵想要做的事情都被你阻攔,就算沒有你去找他的麻煩,他自己也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其實張熹微仔細想想還有一些些的同情若黎。
籌謀了千年,蟄伏著等待那些有能力阻止他的昆侖仙宮歸隱。
又以己度人,覺得被困在幽冥千萬年的江晚也和自己一樣,應該是憎恨這個世界的。
就把江晚喚醒,又安排了這麼多事情。
現在可好,江晚那是直接把若黎的所有計劃打亂了不說。
甚至還讓若黎沒有了成功的希望。
代表希望和光明的若黎。
幾次在代表著黑暗和輪回的江晚手上吃癟不說。
希望神都快看不到希望了。
想想也是挺諷刺的。
結果眼前的女孩卻一臉懊惱的覺得自己不該打那兩個大耳光。
江小姐,是大比兜的事情嗎?
不是的。
是沒有了希望啊!
張熹微在羅盤的使用和操控上,比江晚更強。
若黎可以迷惑人的選擇,卻迷惑不了器具。
羅盤的指針很快就鎖定了方向,江晚和張熹微速度都不慢,很快就找到了學校的一處荒廢教學樓。
說是荒廢,其實也是打算重新修整投入使用,隻是工程進行到一半,施工團隊資質有問題,學校火速更換團隊,新團隊還沒有到而已。
五層的大樓幾乎爬滿了各種蟲子蠍子,遠遠看著就讓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薑白穿著一身苗族服裝坐在門口。
頭上的銀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江小姐,你應該知道,我主本不願與你為敵。”薑白就想不明白,為什麼江晚不願意和若黎再創建一個全新的世界。
他們都是古神,隻要他們願意,不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