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哥兒瞅見自家當家的懊惱樣子,笑說,“大花、二花不用咱教,昨晚不也將許癩子兩兄弟撓了嗎,你就彆瞎琢磨了。”
“要不,讓阿嬤來?”這兩山貓跟沈阿嬤最親,肯定聽他的話。
“我看你就是閒在家裡沒事兒乾了!”沈阿嬤沒好氣的對楊大川說道,“我說話,它兩是能聽懂還是咋的,儘想些不著調的!”這兩貓崽子雖然親他,可也不是讓乾啥就乾啥的,又不是個人。
得了沈阿嬤一頓臭罵,楊大川也是頭大,自己對訓貓訓狗本就是一頭霧水,瞧著這兩貓應該也過了最適合□□的月份。唉,還是算了,老三這個法子真是不靠譜。
“要不,咱還是讓大哥抱兩個狗崽子回來吧”想著法子的折騰了幾天,楊大川跟芋哥兒商量。他始終覺得這兩山貓野性大著呢,不親人,說不定啥時候就跑回山上了。
“那也成,家裡有隻狗還是好的”芋哥兒瞧著他這幾天到處攆貓的瞎折騰,也知道是為了家裡著急。
沒過幾天,楊大山就送來了兩隻本地的小土狗。
這次,楊大川長了個教訓,決定趁著狗崽子還小就跟它們親近親近。剛抱回來那天,還特意給取了兩名字,村裡取名簡單,楊大川直接就是大黃、二黃的叫上了。
剛抱回來沒兩天,楊大川還在興頭上,記著喂兩小狗。沒過上三天,楊大川就扔在腦後。於是,養狗這攤子事兒,又落到了沈阿嬤身上。
氣的沈阿嬤直數落,“大川,你不是說要從小使喚這兩狗崽子的嗎,這還沒兩天呢,你又撒手了?”
“嘿嘿,阿嬤,這不是大黃、二黃都不親我嗎?”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家裡的牲畜都不待見楊大川,瞧見他都跑!連這剛抱回來的狗崽子也一樣,真正是貓嫌狗厭的。
“連兩兒子都不待見你,你沒發現嗎”芋哥兒取笑他,“每次抱孩子,孩子都往你身上撒尿!”
“瞎說,兒子們老待見我了。”楊大川大大的香了壯壯一口,將壯壯高高的舉起來,然後放下,再舉起來,再放下,逗得自個兒大兒子是哈哈直樂。在自家阿嬤懷裡的安安也眼饞的緊,揮著小胳膊小腿的就想往自家阿爹身上掙。
這兩孩子雖說沒吃母乳,可身子骨也結實的很,這小力氣還挺大,現在芋哥兒一個人是抱不住這兩小家夥了,亂扭亂動的,一不小心就得翻下來。
楊大川也怕壯壯樂過頭了,晚上不好睡,忙把兩孩子換了過來。
“大川,你讓許癩子那兩兄弟幫咱家乾活,乾點啥啊?”芋哥兒抱著不安分的壯壯,在屋子裡四處兜圈子。“那兩兄弟是個滑頭的,自家的活計都乾不好,咱家的估摸著更加不會上心。”
“咱家地裡的莊稼都得拔了重新栽才行。”楊大川到現在也搞不清楚前一陣子下的是啥雨,為防止安全,還是把苗全部拔了重新種,今年上半年眼瞅著是收不到糧了的。
“田地都得用水泡著幾天,再排出去。”也不知落到地裡的雨水會有啥殘留,但是家裡的井水估摸應該受影響不大,全部用水浸泡一輪,要不然不放心!
芋哥兒歎了口氣,“不知道那雨還下不,再多下兩次,這個世道可就徹底亂了!”
這個問題誰也答不上來,不過那場雨下過之後,雖然後麵又下了兩場大的,但是河裡魚沒有再翻肚皮,淋在身上也沒有刺疼感。莊戶們心裡都鬆了一口氣,老天爺還是給留了一條生路的。
上半年的收成沒了就沒了吧,好歹還有一條命在,家裡的口糧再摳搜一點兒,勒緊褲腰帶,咬著牙也能過下去,隻盼著下半年安安穩穩的。
莊戶們又得打起精神,重新往地裡栽苗。瞅見楊大川把地裡長得還行的苗也拔掉,還紛紛不解,“大川,這苗長得好好的,咋就拔了呢?”
“不是淋了雨嗎,家裡有孩子,這口糧細著點兒準沒錯!”楊大川也不藏著掩著,把自己的打算跟大家說,“我還想著要挑井裡的水泡過這地一回兒呢,給他們都洗洗,長出來的莊稼放心。”
村裡的莊戶們聽著這話覺著也有幾分道理,反正這苗也沒長多少時間,拔了就拔了,要不然以後吃出事兒來,那可真是哭都沒地兒哭。
一邊操心地裡的活計,城裡的情況,楊大川也小心留意著,但自呂大娘家的小哥兒回來後將近一個月,也沒城裡人尋到他們村,也不知外麵如今是啥情況,家裡又不好走開。
但瞅著天氣慢慢轉好,城裡應是消停了幾分,暫時還禍害不到他們這些小村子。隻要這年景不再壞下去,城裡人有了活路,拉幫結派的估摸著不會越來越嚴重,不過這種打砸搶燒的事兒隻要開了頭,有壞心的人嘗到了甜頭,斷是不會罷手的,始終是一個威脅。
這幾日,楊大川使喚許癩子兩兄弟到田裡乾活,他在家就把院牆又多蓋高了一些,還在牆頭上戳了不少的刺木,如今沒有玻璃鐵片啥的,隻能拿這個將就將就,有點預防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