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可是要把皇城搬到那兒的,可由不得當地人不受規矩了。去年開始, 自打傳出聖上要將皇城搬到他們西南, 於是爭搶著進來的人就越發多了起來,這人一多規矩也多, 也最容易生事兒,他們這些土著可不得被逼著跑了出來或者往更深的大山裡躲去。
他們也不願離自個兒老家太遠, 除了少部分人願意往北邊走的, 基本都奔著他們這塊地兒來了,反正這邊跟他們那兒氣候差不離,山也多住著舒坦!
“那他們就這麼過來了?”楊大川指著地上堆著的好幾袋鹽包,露在麵上的就好幾袋呢, 他們這是撅了鹽池還是咋的?而且瞧著這西南邊來的這幾個人精神頭都不錯, 可不像是遭了大罪逃難過來的, 要知道當初南海城的人來到他們這地界兒時那得多落魄啊!如今這一群人穿戴整齊, 麵色紅潤,那可是比好時候的莊戶過得還富足呢!
“嗨, 他們都是西南土著耍蛇人!”剛才還得意的人忽而打了一下冷顫, “瞧著那幾個會動的麻袋沒有?裡邊裝著的都是胳膊粗的大蛇, 瞧著我們害怕才裝進去的。”
說話的人咽了口唾沫, “嘖嘖, 你是沒瞧著剛才耍蛇那景兒,滲得慌!十來條大蛇爬滿身體, 愣是不見咬他一下!還他娘的賊聽話, 讓往東就往東, 讓撲食老鼠就撲食老鼠。嘿嘿,這安平縣城裡的海耗子以後有得治嘍!”
喲,原來還是能控蛇的西南土著,楊大川暗暗咂舌,難怪能一路平安的來到他們安平縣,要是這沿路的蛇多的話,可不就不怕這成群的海耗子了嗎。
“你還沒說這鹽是咋回事兒呢?”平山村的人講的好,周圍不知不覺就圍了一大圈人,他們都不操心啥大蛇,就想知道西南人帶來的鹽多不多,以後還能不能找他們換?
“這是俺們寨子裡的鹽井,這次咱們過來找地兒落腳,把能帶走的鹽都帶來了,各位大哥們不用擔心,無論啥時候想找咱們換都可以!”眼瞧著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西南過來的領頭人也趕緊出來回話:“咱們這鹽不說保管夠,但咱們這一塊兒地界兒的人吃個三五年還是夠的,到時我們的人在安平城落戶,希望鄉鄰們行個方便,以後有事兒也能招呼著!”
“那你們這鹽是咋個換法?”瞧著這一群人過得都是富足的,應該不至於與他們搶占這一畝三分地,秋裡鎮上的人都放下了幾分戒心。
“紅薯十五斤換一斤鹽,白米4斤換一斤鹽。”這個價格是他們打聽過才定出來的,他們剛來到安平這地方,雖然不怕事兒但是也不想惹事兒,就按著原先南海人定的價來賣,反正這南海城的鹽也不多了,沒必要為這事兒鬨得不愉快。
這樣既不得罪他們,也能保證莊戶們都買的上。
大夥兒都鬆了一口氣,這個價格雖然高了些,但是自個兒家緊緊還是能擠出吃鹽的糧來了的,而且也不用總愁著這南海城的鹽得斷頓。頓時,大夥臉上都多出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意,見他們一群人又好說話,圍在一旁的人又好奇了起來。
“給咱們耍兩手瞧瞧唄!”
“哎喲,你們是不是連三歲的孩子都能耍蛇?”
“聽說你們養的蛇得有水桶大,這話真不真?”
“聽說你們還與蛇同吃同睡,是不是真的啊?”
“毒蛇為啥不咬你們,有啥秘訣,說說唄?”
摸清楚了西南人要落腳的地界是安平縣城,與大夥兒沒啥利益衝突,大家也樂意有這麼一個能控蛇的相鄰,放下了戒心,都開起了玩笑來。
“老鄉,那咱這塊兒地界的蛇你們能不能指使的動?”楊大川拉過一個西南來的年輕漢子,跟他熱乎道,“咱們能不能學兩手啊?”
“嘿嘿,不成,咱們隻能指使自個兒養的蛇,不過外邊的蛇咱們多是不怕的,蛇藥啥的我們都有,都能與你們交換。”這個西南過來的漢子也是個愛說的,也樂意跟楊大川搭話,“不過你們要是想學,也不是不成,隻怕你們耐不住心思。”
他笑了笑,繼續道,“咱們是從小跟蛇一塊兒長大的,處的多了,這感情自然好,要是你們樂意,咱們也能告訴你們咋跟蛇打交道?”
聽到這話,楊大川渾身一哆嗦,要是整天得把滑溜溜冷冰冰的大蛇掛在脖子上,他寧願整天窩在村裡不動彈,可不能受這個老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