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由不得他不懷疑天道與徐容的乾係。
迭雲城外徐容不被他察覺摸到了身邊還是其次,最令殷琅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麼如此執拗著要做自己的弟子,甚至不惜多次拒絕黎白蘇,甚至大庭廣眾下對方的臉麵?
為了避免過於紮眼,殷琅一直將‘沈慕玄’的修為表現在大乘期。而但凡對修真界有點了解的,都應當明白大乘期和渡劫期的差距吧?更休說黎白蘇乃是實權長老,而‘沈慕玄’不愛爭權喜好遊曆的名聲已經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這種情況下,徐容還一腦門要入他門下,本就疑點重重。話本《逆天》一出,殷琅沒直接當場按死這小子,已經是看在天道的份上了。
至於‘反派’‘主角’之類的,殷琅反倒沒有秦珣想象中那麼在意。他本就是魔修頭子,難聽的話幾百年該聽的都聽過了,還差這一冊話本?
而反派注定倒在主角腳下?
嗬,若是這點自信都沒有,還修什麼仙、求什麼道!
他惱怒的從來都不是那個失敗的結局,而是話本中那個‘殷琅’堪稱弱智的狼狽演出。
破綻百出的拙劣計謀,蹩腳的陷害戲碼,連自己的仙君偽裝都沒保住,輕易被個小弟子打敗……殷琅真恨不得闖進書裡,親自教教那個‘殷琅’該怎麼做一個合格的最終大反派!
異變突生。
滿心惱火的殷琅臉色忽變,抬手就往指上須彌戒摸去。
沒有。空無一物。
他不信邪地將整個須彌戒中的東西檢查了一遍,卻始終找不到先前才放進去單獨另辟一地的荒古玉碎片。
這熟悉的一幕讓殷琅立刻就想到了還沒來得及去取回的蔽天石。
一模一樣的消失手段……天道到底想做什麼?!
季長安被秦珣看似客氣實則暴力地‘請’到了殷琅麵前。
等被‘熱情’地按在石凳上,‘禮貌’地被塞了一手茶盞,與‘和藹’的道君對麵而坐時,她已經快要撐不住臉上僵硬的笑了。
天璣道君對她笑了笑,和往常無異的態度讓季長安勉強鬆了口氣,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師叔,您找我…?”有何貴乾啊?
對方輕
快道:“啊,這不是阿嵐回來了嗎?本宗最近有一批等級各不相同的秘境要開,你們同為出竅期,正好結個伴一起去吧。”
“……”
結、伴?誰要和那個化神期的小魔頭結伴去秘境啊!
季長安按住狂抽的眼角,委婉道:“師叔,弟子近日心有所得,正準備閉關。”
所以你不要打我的主意啦,趕快放我回去找我家親親師尊!
“那可真是太不巧了。”他滿臉遺憾:“算起來,你們師兄妹已經足足三年沒好好在一起相處過了。”
季長安冷漠臉:謝謝,我這輩子都不想和少尊有好好相處的機會了。
彆以為原著著墨不多她就不知道秦珣是個什麼貨色了,除了在魔尊身前忠犬,擱哪兒都是一條隨時會發狂咬人的瘋狗。
想當年年少無知,她還和閨蜜一起嗑過這對師徒的年上CP來著,自從穿越後見了真人,幻想的什麼假溫文爾雅真陰狠毒辣師尊X對外瘋狗對內忠犬徒弟……全都隨著天真的歲月一去不複返。
好吧,說人話。
自從親眼見過這對師徒麵看著彼此時的眼神後,她覺得嗑CP真是褻瀆了人家純純的師徒情。
“…這樣的話,那徐容就勞煩小長安了。”從漫無邊際的發散思維中回過神來,季長安隻來得及聽到了最後半句話。
熟悉的名字讓她甚至沒去深思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做到在反派麵前光明正大走神這件反常的事情,思維一瞬間被‘徐容’兩個大字占據滿滿。
……
…………
………………
你剛剛在說啥玩意???誰???
被壓榨完利用價值的季長安被無情丟下了山,滿臉風蕭蕭的站在了主角麵前。
她木然地看了臉上升起希冀的少年一眼,說話時精氣神都沒了:“天璣師叔說,你彆跪著了。”
不等徐容拒絕她的勸說,季長安又道:“師叔看你心誠,不想就此浪費你的天賦,願意破例給你一次機會。”
扯吧……天知道反派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秉著良心,忍不住又勸了一遍:“師弟,我覺得你大可不必如此執著於天璣師叔啊,執法長老可一直都認為你根骨上佳。”
彆被反派坑了,快去找女主啊!!!
原著你有意識
警惕都被坑得那麼慘,為什麼現在反而傻到自己送上門啊!
然而看表情就知道男主完全忽略了後半句話。
少年眼睛‘噌’得亮了起來:“真的嗎!”他積極道:“道君需要我做什麼!”
季長安:“……”瑪德,沒救了。
天璣峰上。
“師父,季長安絕對有問題!就算不是確切知道,她也定然察覺到了什麼。”勁裝女子的身影剛消失,秦珣眼中已經帶上了殺意。
在兩位常年混跡魔道的勾心鬥角技能大佬級人物眼中,季長安那點演技和沒有一樣。
以往秦珣隻隱隱覺得長安師妹的行事作風和彆人略有不同,感覺有點奇怪卻又看不出具體奇怪在哪裡。《逆天》一出,再思及往日她種種怪異表現,哪裡還看不出問題?
他看向殷琅,等待對方的決策。
他都能看出來的東西,師父不可能發現不了。
“我知道。”
殷琅遙遙望著被竹海所阻隔的山腳,忽然道:“荒古玉碎片消失了。”
秦珣大驚失色:“什麼!”
殷琅是萬年難得一見的靈魔體體質,這個秘密整個瀾天大陸也隻有師徒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