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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婦目送鄰居離開,其實柳丫母女在柳家村是沒有田地的,居住的屋子據說以前橫死過人,是凶宅,不管誰去住都會三天兩頭發燒,原先的主人搬出來,租賃給彆人也不敢住,逐漸地那裡就荒廢了,柳丫母女以極低的價格撿了漏,她們不怕什麼凶不凶宅的,奇怪的是柳丫母女二人入住後至今安然無恙,原先主人也不是沒想過那屋子的詭異消失,不過在打算收回的第一天又犯了頭痛,至此打消念頭,柳丫母女得以有一處棲身之地。
平時柳丫和母親在村子裡幫人乾一些手工活,工錢很低,兩人溫飽都是問題,更彆提柳丫母親還每個月都要吃藥,也不是沒人勸過柳丫娘把柳丫賣了自己可以得一筆錢,柳丫的日子說不定比跟著她強——如果柳丫是進入貴族府裡當差,遇到的是好主人的話。
柳丫娘拒絕了對方的提議,不把女兒寄希望於極極低的概率上。賣了柳丫就跟她沒關係了,當奴隸怎麼可能比自由身好呢?
但是,她現在要走了,留下十歲不到的柳丫一個人在這世間孤苦伶仃,柳丫娘想,也許她是不是錯了,上次村長說要送柳丫去京都給官人當丫鬟,她應該答應?
柳丫娘睜開眼:“丫頭,把娘放下。”
柳丫:“娘少說兩句,咱們的錢不多啦。”
意思是這一路都會過得很苦,少說話,積攢力氣。
柳丫娘:“……娘不去,你帶著娘就是累贅。”她把家裡所有積蓄都給了柳丫,希望她能去找腦海裡的那個聲音。
待在柳家村沒有未來,而且她的前夫也對柳丫虎視眈眈,隻不過顧忌著村裡還有人看著,不好做得太絕。如果她沒了,他們絕對會站出來把柳丫領走。以為是要照顧柳丫?不,他們會為了錢把柳丫賣掉的。
柳丫娘沒想到柳丫也聽到了那個聲音,並且在收下她的錢後就把兩人的行囊收拾好,背著她離開。
其實二人也沒什麼貴重物品,不過是兩件換洗衣服,以及柳丫娘的藥。
柳丫說:“我很累,讓我少說兩句。”娘不少說,她閉嘴行了吧。
“……”柳丫娘沒辦法,抬手擦了擦柳丫額頭留下的汗。
農婦原本對那突兀的聲音不以為意,柳丫母女信以為真她是不讚同的,這世道兩個女人,一老一小,毫無自保能力,出去不是送死嗎?待在柳家村起碼性命無憂。
農婦此時是這麼想的,然而沒想到第二天柳丫的親生父親就帶著人上門,眼見屋子裡空無一人,氣急敗壞,“柳丫人呢?!那婆娘呢?!”柳丫生父問婦人。
“不知道。”農婦回道。
男人旁邊的人開口:“你都收了我的錢了,現在人沒在,你把錢退給我。”
原來這人是人牙子,柳丫父親後來娶的新婦生了一個男兒,一家人嬌養著,現在到了年紀還打算把兒子/孫子送去讀書,這年頭沒點實力的家庭不可能有人讀書的,光是筆墨紙硯就要花費一家子一年所需銀子,手裡的錢不夠,柳丫生父家便把目光投向了柳丫二人。
雖說把柳丫娘趕出去了,但在男人心裡柳丫和柳丫娘還是他的私有物,現在變賣私有物也是正常的事。
至於名聲,他們有錢有勢了誰敢說他們不是。
男人想得很好,可惜此地已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