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嘛這麼可憐的樣子。
到底誰可憐?
他最後拽了一把,少女徹底重心失衡,整個人撲落到了他的懷裡。
與此同時,玉帶鬆開,化煙而散。
她怕得捂住了臉,蜷縮著嗚咽起來。
銜燭垂視著懷中少女。臉龐都哭紅了,微光照耀下,耳朵上細白的絨毛清晰可見。
他順了順她肩背上的長發,收臂將她扣到胸膛上,黯然垂眸。
膽小鬼。
怕還問什麼呢。
“這回便罷了。”銜燭輕握住她的手腕,抹愈了上麵勒出的淺痕。
方彆霜抖顫不已,屏了呼吸。
少年理著她皺巴巴的袖子,又道:“我對你,當然不可能無所圖謀。我是一定要帶你走的。”
“您……”方彆霜咬住唇不敢問了,蜷起了攀在他肩膀上的手指。
“不願意跟我走,沒關係。有個人,她能若出現,你一定願意的。”銜燭輕拍了下她的背,感受著她的溫度道,“不要哭了,我走了。”
天邊霞光收儘,方彆霜含淚抬起頭,方才還抱著她的少年卻在這一刹那間化影消失了。她跌到了長榻上。
一定要帶她走是什麼意思?帶去哪裡?
鬼往鬼界,難道是要取她性命?他說的那個人又是誰?
方彆霜渾身發冷,屈膝抱住了自己。果然,這世上哪會有不要錢的好事輪得到她?
她不想死。怎麼辦……
芙雁從前院回來了,邊與她說替姚庭川請大夫的經過,邊點亮了她身旁的燈盞。方彆霜彆過臉,說自己餓了,想吃點心,芙雁又高高興興去廚房端點心了。
屋裡又靜下來,方彆霜難過得想哭。她活得好難。
要不了太久芙雁就回來了,她想趕緊洗把臉清醒清醒,剛倒了水,忽地看見手心銀光微閃。
她湊到燈前,撚出了一根長長的頭發絲。
白的。
她抓了把自己的頭發看,她才十幾歲,怎麼會長白發。就算有,每天早晨芙雁給她梳頭梳那麼仔細,肯定會發現的。
難道是,他的?
方彆霜回憶了下剛才的情形。她好像是抓到了他的頭發。
他長了一頭白發?
那是怪可怕的……
她正暗自思忖著,忽有一隻小玉瓶輕落到了她的掌中。
方彆霜“啊”一聲差點直接閉眼丟出去,但有一道力量包握住她的手,迫她攥緊了玉瓶。
耳後響起少年的嗓音:“摔了可沒有了。拿去救他吧。”
方彆霜抽抽噎噎地睜開眼,他並未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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