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她手心裡的徽章很特彆,上麵的圖案是兩條雪鬆枝環繞著一片六棱星盤狀的雪晶花,星盤上雕刻著極為精細的六重對稱性花紋。
士兵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圖案,他不認識雪花的形狀,隻覺得它像是某種神秘的符號——美麗又危險,那尖銳的邊角似乎能割破他的喉嚨。
因此他不敢細看,粗略地記下圖案後便迅速移開眼睛,連連點頭:“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羅薇收起了徽章,鴉睫微抬:“還有問題?”
士兵心裡叫苦,卻礙於職責不得不詢問仔細:“不、不知您師從哪一位博士官?”
羅薇:“傑奎琳·托拜厄斯教授,倫科斯公國爾法蘭諾女爵,斐依娜教省大主教大人。”
一滴冷汗從士兵額頭上滑落,他急忙側過身子,朝後麵揮了揮手:“放行!”
站在他身後的兩列小兵豎起長矛,留出了供他們進城的通道。
“尊貴的小姐,您請進,請進……”士兵恭敬地俯下身。
羅薇回過頭,對維娜和六名同學道:“你們走前麵。”
“哦,好的!”維娜仰起頭,牽著馬大搖大擺地從士兵麵前經過,驕傲地哼了一聲。
六名同學緊跟著維娜的步伐走進城門,落在最後的羅薇也抬起了腳跟,款步向前。
士兵鬆了一口氣,正要抬手擦擦汗,氣勢懾人的貴族小姐卻突然停下,略微側臉,清淩淩的黑眸朝他看了過來。
“你們要找的人和我長得很像?”
士兵倏地瞪大了眼睛。
羅薇又問:“那個人做了什麼?”
“沒、沒,”士兵矢口否認,“沒有人,沒做什麼。”
“那個人是誰?”羅薇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是男是女?什麼身份?多大年紀?”
士兵慌亂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躲閃:“小姐,尊貴的小姐,真的沒有這個人,您就彆為難我了。”
羅薇:“你都能懷疑我和那個人有關係,我為什麼不能為難你?”
士兵心裡一驚,反應也快,立刻單膝跪下:“尊貴的小姐,我無意冒犯您的威嚴,實在是上官有令,我也是聽令行事,還請您饒恕我的無禮。”
這人的嘴巴太緊了,撬不出什麼東西,羅薇有些失望。
“既是職責所在,你無須向我賠禮,起來吧。”
說完,不等士兵站起身,她收回視線,快步走向了城內。
雖然對方不肯透露任何信息,但羅薇還是從他的臉上找到了一些答案。
他們確實在找一個人,那個人有著和她相似的外貌特征,比如黑色的頭發和眼睛。
在她問起那人的性彆、身份和年紀時,士兵反射性看了她一眼,這說明那個人的各方麵情況都與她相近:
身份地位不低、年紀也跟她差不多。
當然,除了性彆。
如果那個人連性彆都和她一樣,城門口的守衛就不會迂回地試探她這麼久。
他們會儘快將她控製住,以免錯過任務目標;或者儘量不引起她的注意,悄悄命人上報她的行蹤。
所以,那人是一名年輕的、身份尊貴的男性。
再往下分析,守門的士兵隻盤查進城的人,而且口風很緊,估計是怕走漏了風聲,引起那人的警惕。
可以斷定的是,那人不是裡爾堅的市民。
他或許在來裡爾堅城的路上,又或許早已逃向彆處。
羅薇蹙了蹙眉,本來這件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但對方可能跟她長得很像這一點,讓她有些在意。
西原黑發黑眸的人一抓一大把,不說有百萬之眾,至少也有幾十萬人。
那個人到底跟她長得有多像,才會連累她被城門守衛懷疑?
往深處想,原主的身世一直是個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跟她長得很像的人,會不會和她有血緣關係?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個世界什麼神奇的東西都有,說不定就存在可以鑒定血脈親緣的魔法道具。
她的身份經不起推敲,原主的親人若是落進她的敵人手裡,那可就麻煩了。
羅薇思考了一路,連隊友們說的什麼都沒聽進耳朵。
“這家店好,這家店大,我們就住這一家吧!”維娜指著一家旅店興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