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陶麗絲甜夢旅館時,太陽已經落山。
羅薇點了一份烤牛排和一碗燕麥粥,吩咐旅館小侍做好後給她送到樓上房間。
她不喜歡吃帶血的牛肉,外麵烤製的牛排總是半生不熟,她隻能自己動手再烤一纏。
這個時代的牲畜飼養管理和肉類檢驗加工都很粗糙,萬一牛肉裡寄生了牛囊尾蚴,不煮個十成熟,人吃了是很有可能會感染牛帶絛蟲的。
羅薇以前看過一個新聞,一男子喜食五分熟牛肉,後因嘔吐腹痛前去就醫,結果從肚子裡取出了五米多長的牛帶絛蟲。
牛帶絛蟲的壽命很長,成蟲壽命長達二三十年;蟲身也是長長長長到離譜,可以長到二十五米,有八九層樓那麼高。
且這種寄生蟲的可怕之處在於,它會不斷脫落蟲體孕節片。
一條牛帶絛蟲一天最多能排出四十節孕節片,脫落的孕節片會沿著腸道爬出肛門,造成異常瘙癢,並通過糞便廣泛傳播。
羅薇可不想在肚子裡麵養一堆絛蟲,熟透的牛肉老是老了點,但吃著安全。
想到格拉蒂絲愛吃生肉,羅薇有些憂心。
夭壽哦,小狼不會已經感染寄生蟲了吧?
她得抽個時間配點驅蟲藥,最簡單的藥方是什麼來著,南瓜子和檳榔水?
等等,西原有檳榔嗎?
檳榔是熱帶植物,原產東南亞,換作這個世界的地理環境,她怕是要去霧原南部沿海一帶才能找到。
還是勞煩一下霍爾吧,說不定他可以研究出功效相同的藥方,順便還能給她打一下掩護。
吃完晚飯,羅薇一個人下了樓。
這個時間,城中的店鋪基本上都打烊了,隻有集食宿、社交、娛樂和商貿於一體的城市酒館還開著。
羅薇先去了隔壁旅店的大通鋪,邀請霍爾和她一起去酒館找格拉蒂絲。
錢包急速縮水的霍爾現在連吃黑麵包都不敢大口地吃,得知羅薇的來意後欣然應允,他很樂意陪兩個大方的富婆玩耍。
瘋狂的野狗酒館,號稱裡爾堅城最快活最熱鬨的地方,此刻氣氛稍顯凝滯。
在大廳被一群貧窮且多疑的劍士學徒攻占後,這家酒館裡就再也沒有響起過縱情恣意的歡笑聲了。
任誰看到一大群握著武器、麵無表情的精壯小夥,想必都不敢大聲喧嘩。
沒辦法,魔
劍班裡有四分之三的學生都是平民,他們除了學院就沒出過遠門,也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難免有些緊張。
看看周圍吧,賭博、放貸、酗酒、嫖娼,各色各樣的人來來往往,烏煙瘴氣、魚龍混雜,甚至還有醉漢高聲唾罵國王是一坨牛糞、教廷是一條肥蛆,聽得他們心驚膽顫,腿肚子都軟了。
他們隻是一群初出茅廬、學藝不精、弱小無助的劍士學徒啊!唯有一手抓緊長劍一手按住桌麵,才不會因為身體發軟倒到地上去。
而在其他人眼裡,這夥年輕人眼神凶惡、手持利刃蓄勢待發,誰要是敢動一下,立刻就會引來他們銳利的目光,嚇得他們隻能以虛張聲勢來掩飾內心的恐慌。
羅薇和霍爾走進酒館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樣一副詭異的場景:
乍一看,大家都在各做各的,氛圍安靜又平和;
仔細一看,他們的眼神正在暗地裡激烈地碰撞,渾身肌肉緊繃,空氣中醞釀著陰謀的前奏。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自己誤入了幫派夥並現場。
霍爾看熱鬨不嫌事大,嘖嘖道:“他們這樣早晚要出事,魔劍班沒一個人有腦子。”
羅薇:“你把格拉蒂絲也罵了進去。”
霍爾飛快改口:“魔劍班的人都太單純了,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