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裡女扮男裝的第一人是赫瑟爾,她從來不穿裙子,隻喜歡穿方便利落的短款男裝。
不過,赫瑟爾雖然穿得像個貴族紳士,卻沒有特意掩飾自己的女性特征,平滑的喉部和鼓起來的胸脯都很明顯。
其實格拉蒂絲穿的也是上衣短褲,但她的家人給她定做了很多條可拆卸的褶皺圍裙布片,往腰上一係,看起來就像穿了裙子一樣。
羅薇抱著一堆男士衣物和數雙鞋子回了旅店,先把這些東西放進了空間指環,想等出城後再換。
“篤篤篤——”
窗外響起一陣奇怪的啄木聲。
羅薇猛地看向被她關緊的木窗,隻見窗縫裡逼近了一團黑影。
大白天的,什麼東西?
羅薇取出匕首,皺著眉走了過去。
窗外的黑影等了幾秒,發現沒人給它開窗,壓低脖子將豆豆眼對準縫隙,委屈地張嘴叫了起來。
“咕嘎嘎,咕嘎咕嘎……”
【大美人兒快開門呀,我是盧克,盧克來啦!】
聒噪的聲音傳進羅薇耳朵,她趕緊收起了匕首,快步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渡鴉圓滾滾的身子立刻擠了進來,一頭撞進她懷裡,用腦袋蹭她的胳膊。
“咕嘎咕嘎嘎嘎嘎……”
【大美人兒大美人兒我想死你啦!】
羅薇眼皮直抽抽:“好了好了彆叫了,你怎麼找到我的?”
渡鴉撲騰著翅膀給她比劃。
羅薇:“……你可以小聲點說。”
渡鴉這才張嘴:“咕嘎嘎嘎咕嘎,咕嘎嘎,咕嘎……”
【我在天上看到的,希爾大人讓我來裡爾堅城送信,我一來就在街上看到您了。】
“辛苦了,”羅薇摸摸它的頭,“信呢?”
渡鴉抖了抖爪子,用喙嘴扒拉了一下,綁在腿上的銅管就掉進了羅薇手裡。
羅薇擰開銅管取出布條,看到了韋斯利家族的荊棘徽章,這是韋斯利伯爵的親筆書信。
信上的內容不長,字裡行間都透露著韋斯利伯爵的驚喜和激動。
那可是魔法師!要是能招攬一支魔法師隊伍做附庸,他做夢都要笑醒,怎麼可能不同意?
韋斯利伯爵迫切地想要知道羅薇接下來的計劃,還在信裡言明一切聽她指揮,儼然一副死忠粉小弟的模樣了。
羅薇莞爾,這個韋斯利伯爵,看起來大大咧咧剛正不阿,實際上能屈能伸圓滑又事故,不錯,是個人物。
她把布條燒掉,重新寫了一封信塞進銅管,給渡鴉綁到了腿上。
“送回去吧,交到韋斯利伯爵手上。”
“咕嘎!”
渡鴉挺起胸脯,自覺背負著重任的樣子,張開翅膀飛了出去。
羅薇看著它飛遠,又從指環裡取出了一張羊皮紙,寫下了第二封信。
寫完後,她把信紙卷起來,用細繩係住,揣進了衣袖。
上午十一點,臨出發前,羅薇戴上遮陽帽,去馬行挑選了一匹健碩的壯年黑馬,路上可以和棗紅馬換著騎,減輕棗紅馬的負擔。
買完馬後,她又去了一趟城西的香料店鋪。
羅薇走進店裡時,格雷格正在給香料稱重,桌上擺了一小盤未經研磨的胡椒。
“日安,學長,我想買一點肉桂,可以嗎?”
羅薇站在長桌前,笑意盈盈道。
格雷格手指一顫,抬頭看向了她:“你……”
“我叫羅薇,昨天下午我們見過的,學長還記得嗎?”
格雷格失笑道:“當然記得,我的記性還沒那麼差,要買肉桂是吧,你要多少?”
羅薇:“七盎司就好。”
“買這麼多?”格雷格提醒道,“肉桂可不便宜,一盎司就要兩枚金幣。”
“我知道,”羅薇微笑著說,“我買的不是肉桂,是幸運。”
肉桂象征幸運,數字七也象征幸運。
而且七盎司的肉桂也不多,才兩百克的重量不到。
羅薇直接從腰包裡摸出了十四枚金幣,放到了長桌上:“學長,勞煩你幫我稱一下了。”
“好、好的。”格雷格舌頭打了結,為她的出手闊綽程度暗自心驚。
十四枚金幣,幾乎是他半年的收入了,這位學妹卻花得這麼隨意,也不知道她是哪個大貴族家的千金。
在格雷格稱好肉桂並把它放到羅薇手上後,羅薇從袖子裡抽出了那一卷羊皮信紙。
“學長,其實我是專門來找你告彆的,我待會兒就要離開裡爾堅城了。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有些冒昧,希望你不要生氣。”
格雷格很驚訝,驚訝於這位隻見過一麵的學妹竟然會來跟他告彆。
“你說吧學妹,我不會生氣的。”他很好奇羅薇會跟他說什麼。
羅薇將信紙遞了出去:“這是一封推薦信,如果學長你哪天想換個地方生活,可以拿著它去哥路城找韋斯利伯爵,他是個很惜才的人,金錢、尊嚴、榮譽、爵位,你在哥路城都可以憑實力獲得。”
“韋斯利伯爵是我的好朋友,我在哥路城也有許多產業,學長,你讓我感覺很親切,所以我希望以後還有和你見麵的機會。”
“如果你不想去哥路城,也請你不要丟掉這
封信,若你以後遇到困難,還可以拿著它來希瑞亞找我,我會儘我所能幫助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格雷格不接這封信都不好意思了,更何況學妹的態度還真這麼誠懇。
但對於羅薇提到的去哥路城發展以及有事可以找她幫忙這些話,他卻沒有放在心上。
上半年哥路城的戰事鬨得沸沸揚揚,聽說連領主城堡都差點被敵軍攻破了,雖然後來韋斯利伯爵投奔了日神使得戰火平息,但這也不過是緩兵之計,在他看來,哥路城的戰事早晚會再起。
現在去投奔韋斯利伯爵,不就是找死嗎?
為了一時的富貴尊榮冒這麼大的風險,不值。
至於遇到困難去希瑞亞找學妹幫忙,格雷格搖了搖頭。
他好歹也是魔法協會授勳過的魔紋師,學妹還是個占星學徒,他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她能有什麼辦法?
靠她背後的家族?
他可不想依附那些傲慢冷血的大貴族,那些人瞧不起他的平民出身,他也不喜歡他們的行事作風,他就是死也不可能去求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