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妮和羅薇剛走到神殿廣場,就被僧侶攔住了去路。
為了給主教和神學院的馬車開道,廣場被圍了起來,從廣場延伸向南向北的兩段街道也被限製了通行。
兩人站在廣場外,看著主教的金色馬車從城門方向駛來,後麵還綴著一輛比鍍金馬車還大三四倍的銀色雕花馬車。
溫妮個子比羅薇高半個頭,泛紅的眼睛震驚地望著後麵那輛馬車“神學院這麼快就來了嗎?我還以為他們要明天才到呢!”
十大學院就是這樣,每年都要等其他學院的參賽隊伍都來齊了之後,才在比賽當天早上神氣十足地走進賽場。
羅薇聞言望去,隻看到了一個圓拱形的馬車頂。
隻有一輛馬車?
坐得下三十個人嗎?
神學院還沒有提交他們的參賽名單,難道他們這次隻參加初級部的比賽?
車輪聲越來越近,高大的銀馬車從廣場中間穿過,透明的車窗裡蒙了一層白紗,窗紗微微晃動。
車身反光太過刺眼,羅薇半眯著眼睛,隱約看到車窗後對坐著幾個少年,他們正把臉朝向車窗,隔著一層薄紗俯視下方矮小密集的人群。
她站在人群裡,似乎也成了對方打量的對象,幾道目光先後掠過她的頭頂,又掃回來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最終隨著馬車的前進而移開。
羅薇垂下眼眸,不確定這到底是她的臆想,還是他們真的看到了她。
她今天的穿著並不算惹眼,她跟神學院的學生也沒有交集,那些人看她,總不會是因為她好看吧?
馬車駛進專供主教車駕通行的神殿側門,僧侶終於退了回去,將廣場和街道還給了市民。
羅薇和溫妮沒走幾步,女仆便帶著查利夫婦和達姆從南大街疾步走了過來。
“主人,我們找到了!”
見到羅薇,女仆們急忙刹住腳行禮。
羅薇點頭“辛苦了,回去找貝拉管家領賞。”
查利夫婦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雙手絞在一起,聳著肩膀,眼周肌抽動半晌擠出了一個巴結的笑“尊、尊貴的小姐……”
“查利先生,”羅薇伸手指向他們的女兒,“溫妮知道你們走失後很擔心。”
“父親,母親,”溫妮悶悶地開口,“你們以後不要亂跑了。”
“不亂跑,再不亂跑了!”查利夫婦搖著頭。
虛驚一場,一行人又回到了星羅居。
暗處,一雙眼睛緊緊注視著他們的背影,直到他們走進了星羅居的大門,才無聲地消失。
昏暗的房間裡,燃燒過半的炭火閃爍著猩紅的光。
帷幔緊閉,繁複到極點的奢華陳設像馥鬱的花朵一樣盛開出糜爛的氣息,白煙和黑煙絲絲縷縷地繚繞在空氣裡,融化的乳香和沒藥散發出甘甜與苦澀交織的香氣。
“乳香象征神聖,而沒藥則代表苦難。”
一隻指骨修長、皮膚輕微鬆弛的手拿起精致的銀製小匙,輕輕撥弄被炭火炙烤的淡黃色與紅棕色乳脂。
“在我看來,它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不緊不慢地講述著他的獨特見地。黃金書屋
“神聖以苦難燃燒,苦難是永生的魂靈,至於其中的神性,毫無用處,既不能使人複活,也不能上達天聽。”
“這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