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暝不自然地用拇指刮了刮下頜骨:“……心情好點了麼。”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隻說:
“你已經送過我球鞋了。”
十分鐘前,在客廳的時候。
但他手掌其實已經把撥片緊緊包住,胸腔有一種漲漲的感覺。
“球鞋是送給遊弋的。”遊暝解釋。
他反駁:“我不也是叫遊弋。”
遊暝:“所以也是送給你。”
他霎時閉了口。
這話好像前後矛盾。
但他詭異地,明白遊暝的意思。
球鞋屬於虛假的宴會,遊家長子送給遊家次子的假扮者,
撥片屬於此刻,遊暝送給沒有親人給過生日的貝斯手。
他臉上突然一濕,連忙低頭,沉默半晌才說:“謝謝暝少。”
遊暝看他沒有想著戴上這項鏈,而是直接揣進兜,又問:“不喜歡?”
“很喜歡。”
他承認,這會兒莫名不敢看遊暝,心跳得很快,眼睫垂著回答,“就是不知道那個收藏家怎麼會想到把這好好的撥片兒串起來,繩子還編得挺嚴實,這下用也不好用了。”
遊暝:“……”
他臉上越來越濕了,誤以為是感動的眼淚,尷尬地、背過臉抹著,卻聽遊暝說:
“雪下大了,回屋吧。”
遊霽抬眼。
哦,原來是下雪了。
很細很濕的雪花。
這讓他又坦然地仰起頭來。
“遊弋。”遊暝又叫他名字。
“嗯?”
“你生日那天有什麼安排。”
“……睡覺吧?”
“那你回去後找找你的證件,身份證、戶口本什麼。”
“……乾什麼啊。”
“有事,到時候我聯係你。”
他哦了一聲,打量著遊暝那張臉。臉上有點兒沾雪了,睫毛,還有頭發,顯得更冰冰冷冷了。
他鬼使神差踮起腳,伸長手,撥了撥遊暝額前的頭發。
“有雪。”
他這麼說,注意到遊暝睫毛顫了顫,雪水兒滴下來,笑了笑:“回去吧暝少。”
其實那天他就隱隱有預感。
但直到真到了自己生日那天,走到戶口所在的派出所,他才想起問遊暝這個問題。
“為什麼要給我改名兒。”
“不想改嗎。”遊暝問。
“想的。”他拿著自己的各種證件點頭,點得很用力,“但我哪兒知道改什麼。”
“都可以的。”
他狀似隨口:“要不你幫我取?我文盲。”
高中畢業後展叔就沒讓他上學了,他本也無所謂,直到進了遊家看到遊暝的書房後,不知受了哪門子刺激,才暗戳戳攢錢報了個夜校。
但也僅限如此。
遊暝反駁得很快:“你不是。”
他乾乾地笑了聲:“還是你給我取吧。”
他挺想讓遊暝給他取名字的。
也不知為什麼。
遊暝就不再說話,薄薄的嘴唇繃著,好像很認真地在想。
他也認真地盯著遊暝看。
過了會兒他說:“不改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