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是寧姑娘許願話,那天上帝君一定能聽見。”
這人實在是太會說話。
分明是一句漂亮場麵話,偏被他說得無比真誠。
寧嬌嬌噗嗤一笑,心中氣惱更散了些,打趣道:“你還不如說你就是天上帝君,我直接對你許願好了。”
仲獻玉彎起唇角,挪開視線,看向了前方人群中央。
“每年花燈形態都不同,今年似乎是常花。”
“常花!”聽見自己本體,寧嬌嬌眼睛一亮,踮起腳尖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常花常花,顧名思義,是一種在人間很常見花,一年四季都有生長,即便死了一朵,也很快就有後來者前赴後繼地生長,因此人們大都並不是很在意這種花卉。
憑借恢複起來一絲靈力,寧嬌嬌終於看清了:“居然真是常花!”
仲獻玉反問:“為何不能是常花?”
“因為常花太普通了。”寧嬌嬌歪了歪頭,“比不上牡丹國色天香,也沒有梅菊那麼好寓意,我以為凡間人大都不太在意這種花。”
確實如此。
寧嬌嬌無數次見到凡間人對常花嗤之以鼻,待遇和路邊狗尾巴草沒什麼區彆。
本體是常花她難免有幾分鬱悶。
“其實常花還有另外一個很好聽名字,很好聽,叫做‘夢留彆’。”
仲獻玉收回視線,再次看向了寧嬌嬌,眸中深淵般濃墨化去,眉眼彎成了一個好看弧度。
“想不想要它?”
寧嬌嬌有些懵,一時沒跟上麵前人跳躍思維。
“要什麼?”
“要燈魁首。”
“當然想要啊。”寧嬌嬌停在人群外,一手撐在麵具上,有些惋惜道,“可又拿不到。”
她是小花仙,若是也上擂台,豈不是以大欺小。
仲獻玉失笑:“怎麼會拿不到。”下一秒,他又將那惡鬼麵具罩在了臉上。
“等我一會兒,不要亂跑。”
擂台上傳來了主持者大聲話語:“倘若無人想——”
“且慢。”
一道白影掠過人群,突兀地出現在了擂台上。
仲獻玉道:“我想要燈魁首。”
語氣沒什麼波瀾,仿佛本該如此,聽在旁人耳中卻是無比挑釁。
周圍一片嘩然,有些膽大甚至直接笑這小白臉不自量力。
單看身材,仲獻玉也與他麵前渾身肌肉莽漢相差太多,即便帶著個惡鬼麵具,怎麼看卻都像是個文弱書生。
那險些得了擂主莽漢也未將仲獻玉放在眼裡,斜斜瞧了他一眼,口中‘嘖’了一聲,胡亂拍拍手:“行,那爺就陪你玩玩兒。”
然而接下來發展令人大跌眼鏡。
不止是差點成為擂主莽漢——甚至有旁人不服氣上台挑戰,無一不是被白衣公子三招之內打下擂台。
僅僅三招,他甚至還遊刃有餘。
從驚詫到佩服,最後所有人心服口服,再也沒有人想要上台。
“公子!”
就在仲獻玉即將離開時,一名身著紅裙打扮精致少女躍上台。
“我實在很喜歡這盞花燈,不知可否買下?”
像是覺得有些突兀,紅裙少女捏著自己麵具:“我……我可以摘下麵具,我不會賴賬。”
顯而易見,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圍人有人認出這就是皇商林家大小姐,瞬間明白了緣由,發出了善意起哄聲。
本來嘛,仙臨燈會就是個浪漫節日,不少男女因此結緣。
可惜這一次,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被人攔住了去路仲獻玉冷聲:“不可以。”
少女顯然沒被人當眾拒絕過,胸膛起伏,執拗道:“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
仲獻玉忽而側首望向台下左側,語氣驀地柔軟。
“她也很喜歡。”
下一秒,在眾人驚歎聲中,仲獻玉飛身下台,落在了一個身著金絲粉留仙裙、帶著粉白色常花麵具女孩麵前,伸手拂去了她發絲間沾染幾片細雪。
下台時沒有半分猶豫,讓人不得不認定,這位白衣公子,是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了自己心上人。
眾人一麵惋惜,一麵也好奇,能得到這樣出色郎君青睞,這位女子又該是何等佳人?
燈火搖曳,仲獻玉舉著那盞燈魁首,立在了寧嬌嬌麵前。
寧嬌嬌都不用想,也知道仲獻玉此刻一定是笑著。
他笑時,總會微微垂下眉眼,長睫微微垂下遮住眉眼,好看得不得了。
很奇怪,分明是第一次見麵,寧嬌嬌卻像是從前見過他似,對仲獻玉總有股特彆親近。
旁人好奇極了,不少人甚至想上前結識,可就在這時,城內響起了巨大鼓聲——
時間已到,該放花燈了。
仲獻玉笑了笑,極為順手地花燈放進了寧嬌嬌懷裡,指了指上麵繪得極為精致常花。
“有沒有開心些?”
寧嬌嬌驀地抬頭,四目相對,仲獻玉對她眨了眨眼。
“走吧,我們去放花燈。”
就在他收回手刹那,衣袖被人拽住。
仲獻玉步伐一頓,困惑地看向寧嬌嬌。
近處傳來了遊人大聲歡呼,氣氛極為熱烈,寧嬌嬌腦子一熱,終是不管不顧地開口。
“——你要不要,摘下我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