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便。”
楊然識趣地出了門,屋裡隻剩下了她們兩人。
僵持無用,陳暻硬著頭皮走下樓,與客廳沙發上的何慧麵對而坐。
何慧雙眉微蹙,伸手撥了撥她臉旁的碎發:“怎麼臉色看著這麼憔悴?”
陳暻沒注意她突然親昵的接觸,下意識畏怯地往後一縮,何慧的手就僵持在了半空。
她頓了頓,又坦然地收回手,從包裡翻出一支口紅遞過來。
“這才剛結婚沒多久,塗點口紅看著有氣色些。”
陳暻盯著她,撇開話題:“是你主動找紀明陽聯姻的,對嗎?”
“是啊。”
何慧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語氣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問這個做什麼?”
陳暻感覺到沒來由一陣窩火。
即使何慧不知道兩人的過去,也應該知道要是兩家互相獲利的商業聯姻,至少她還能有底氣在紀明陽麵前抬頭做人,可隻是為了陳家的利益將她賣給了紀明陽,就跟要她這個沒有定點籌碼的人去紀家,跟當牛做馬有什麼區彆。
“你就沒想過紀明陽為什麼要答應嗎?”
陳暻隻覺得可悲:“哪怕是賣女兒,也得想想我一個在紀家都立不住腳跟的媳婦,能為你們謀什麼好處吧?”
“你也太瞧不起陳家了,他紀明陽能答應聯姻,就說明陳家有他想要的東西不是嗎?你以為找他聯姻的人少嗎?”
何慧冷哼一聲,自滿地翹起了腿:“況且隻要陳家不倒,你陳暻能過什麼憋屈日子?至於能撈到多少好處,不就看你能不能把他拴住了嗎?”
陳暻感覺自己的嘴角抽了抽:“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他倒是隨時可以一腳把我踹掉。”
何慧的視線饒有興致地掃過她的脖頸:“你們現在夫妻感情不是挺好的嗎?”
陳暻看著她的視線,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猛地捂住脖頸處的那處紫紅:正是紀明陽昨天留給她的“禮物”。
她的耳根猛然躥紅,本就壓抑的情緒有一瞬幾乎要惱羞成怒地爆發出來。
“你到底……”陳暻手指向裡越握越緊,終究是按住了怒火,隻是緊緊盯著麵前的女人。
但何慧非但沒有絲毫心虛,反而像是在自己家一樣,悠然地將倒了杯水:“繼承酒吧的那個孩子也要成年了吧,你現在都已經嫁人了,該交手給他了,彆給自己留黑曆史,不然還得我來親自幫你收拾。”
知子莫如母。何慧隻用一句話就輕鬆拿捏住了她的軟肋。
作為曾經最親近的人,自然知道怎麼戳人最痛。
陳暻聽到酒吧的一瞬神色大變,抿緊唇低頭,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