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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陳暻說出口的時候沒想過後果,但在積壓了好幾天的情緒一泄而出的那一刻,她是發自內心感覺舒暢無比。
紀明陽那時五光十色的表情實在精彩,可惜的是她當時沒什麼心情仔細欣賞,轉過身就回了房間。
深夜,她感覺到紀明陽在自己的身邊睡了下來,動作很輕,要不是陳暻興奮得睡不著的話,恐怕還真察覺不到。
“聊聊嗎?”
她不想和紀明陽聊天,於是繼續背對著他裝睡。
她緊閉著眼,一邊預備著如果紀明陽準備持續騷擾她時,怎麼才能膈應到他的詞兒。
僵持了很久後,紀明陽仍讓沒有下一步動作,但明明感受到了紀明陽的呼吸近在咫尺。
搞什麼?
陳暻假裝夢囈般咂了咂嘴,借機試探性地挪了挪身體,正好碰到紀明陽伸到一半的指尖。
“明天和我一起去公司吧。”
雖然他的話音溫和,但問一個正在睡覺、或者看起來像是在睡覺的人問題,顯然一點商量的誠意也沒有。
“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陳暻吃了裝睡的啞巴虧,恨不得跳起來踹他兩腳。
反正明天睡醒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就好。
陳暻自以為是的想著,但她高估了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叛逆期”。
沒想到這短暫的爆發居然是次拋的,一覺睡醒後,她那慫包脾氣就又回到了解放前。
都說狗急了還跳牆,就是沒人說後半句:那跳完牆後的狗,摔傷後的腿可比之前看到高牆時抖得更軟了。
在報複性泄憤後的第二天早餐時,她和紀明陽麵對而坐,紀明陽嚴肅地翻閱著平板上的文件,而她拿著勺子劃拉著碗裡的粥,大氣都不敢出。
一陣電話聲打破了原有的沉默,紀明陽接起聽了一會,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於是文件也不看了,一邊起身一邊示意她:“收拾一下,我在外麵等你。”
陳暻本來還想辯駁兩句,但紀明陽打著電話就出了門。
她送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在房間裡磨磨蹭蹭換了身衣服,幻想著紀明陽沒準嫌她慢就先走了也說不定,但沒想她都畫了個淡妝了,紀明陽一點催她的意思都沒有。
沒辦法,她硬著頭皮下了樓,紀明陽站在車邊剛掛斷電話,還替她開了車門:“走吧。”
他們一路沉默地來到公司,直到車停在一座高聳的寫字樓前,紀明陽下車,示意她挽上自己的胳膊。
陳暻被這突然起來的熱情打蒙,明明昨晚她才對紀明陽發表了一番“彆有用心”拜金女的自爆。
紀明陽挑挑眉:“宣示主權的好機會,你不是一直想要嗎?”
為了坐實昨晚的言論,她現在理應大大方方地承認,然後欣喜若狂地搭上去,再膩歪地補充一句“明陽哥哥真好”。
這樣或許紀明陽就會露出像昨晚那樣精彩的表情,最後一臉嫌棄地把她推開。
但她此刻顯然還沒完全入戲,就造成了現在尷尬局麵:她一邊揮著手拒絕一邊說出:“是啊,一直想……”
紀明陽眉心微皺:“什麼意思,到底要不要?”
“我……”
陳暻嘟嘟囔囔了半天,嘴笨地給出個拙劣的理由:“今天妝沒畫好,我不好意思……”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