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吧!”
於此同時,上方的不知什麼時候飄下來了漫天的粉紅氣球。陳暻驚得睜大了眼睛,周圍的人群也紛紛開始起哄著吆喝了起來。
單膝跪下的男人耳根漲得通紅,看向女人的視線確格外堅毅。
女人的雙手緊緊地捂著臉,即使帶著口罩,也能從她手足無措的肢體看出來她有多激動。
她好像是說不出話來,隻是將手伸給他,不停地點著頭,眼眶邊隱隱閃著水花。
男人臉上洋溢出少年般燦爛的笑容,將戒指戴到她手上後,摘下她的口罩相擁而吻。
而就是這一吻,陳暻終於認出了這場求婚的女主角:正是之前和紀明陽在天台爭執過的向初和。
她欣慰的笑僵在了臉上,腦子裡像是有根弦忽然斷掉了。
陳暻愣了好久,周遭的歡笑聲像是一瞬間和她沒有了關係,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向紀明陽,很顯然,紀明陽也發現了他們。
他的臉色幾乎是一瞬間冷了下來,尤其是當看到大廳正中心,被幾架無人機掛著的橫幅,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將上麵的文字咬出來了:“周旭先生,向初和小姐,訂婚快樂……”
陳暻感覺腦子很亂,現在的情況來說,好像應該說些話安慰一下紀明陽,但作為妻子,做出這樣的事,似乎太倒反天罡了些。
她欲言又止,紀明陽卻先一步鬆開了她的手,撥開人群朝那兩人走去。
陳暻無可奈何地看著手心的溫度漸漸流逝去,就像是被迎麵潑了盆冷水。
紀明陽已經來到了兩人中間,拽住向初和的胳膊就要帶她走,起哄的人群靜默了片刻,細細簌簌爆發出陣陣討論聲響。
三人爭執著什麼,人群將陳暻隔得太遠,她一句也沒聽見,也聽不清人群裡小聲的調笑看戲聲,隻遠遠看見紀明陽與周旭據理力爭的模樣,是她從來沒在紀明陽臉上看到過的。
他們不知道說了多久,大家的視線突然莫名其妙地齊刷刷地轉向她,他們的視線像舞台上的聚光燈,將陳暻的錯愕窘迫毫無保留地映照出來。
紀明陽朝她走過來幾步,陳暻卻隻覺得由衷地難堪,腳下飛快地離開了現場,怕再晚一些,都會將自己真實的情緒暴露無遺。
在看見男人求婚的那一刻,她甚至幻想過,如果紀明陽也像那樣,在自己身前緩緩單膝跪下,她大概會比那位女主角更加動容。
然而幻想終究是幻想,在紀明陽轉身走去向初和的方向時,之前所有的溫情畫麵都像是接觸到陽光的泡沫一樣,隨著那雙帶著溫度的手離去,散開,化作虛無。
可悲的是,理智告訴她更困窘的現狀:即使離開了商場,她現在也沒有彆的地方能去。
她隻能坐在一旁的花壇邊,等不知是先來一步的楊叔或是紀明陽。
她祈禱著楊叔能先到,但頭頂被大片陰影遮住的時候,她大概就能猜到是誰了。
“你剛剛跑什麼?”紀明陽的聲音不穩,語氣裡帶著些許怒意。
陳暻沒想到他能這麼快追出來:“看你們熟人聊天,我就先出來……”
“誰跟他們熟,你就算想出來,也不用跑這麼快吧?”
紀明陽打斷她的話,像沒事人一樣:“我和他們有什麼好聊的?”
陳暻抿著唇,紀明陽像是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吃醋了?”
“沒有。”
陳暻心煩意亂地閉了閉眼,拒絕了和紀明陽的對視交流:“我沒什麼好醋的。”
空氣詭異地沉默著,紀明陽點了好幾下頭:“行,沒事就行。我剛剛讓楊叔先回去了,家離這裡也不遠,走路回去吧。”
他伸出胳膊示意她同行,為了印證自己沒事的話,陳暻也隻能撐著表情挽上去。
路上走著,紀明陽突然問她:“你覺得,婚姻可以改變一個人嗎?”
陳暻不知道他的思維飛到哪,但目前對於她來說,介於她有且僅有一段的婚姻來看,答案很明顯:“不會。”
紀明陽像是認可了她的答案,冷淡的語氣裡充滿了嘲諷:“居然有人覺得一枚普通的戒指就能把人拴在身邊,更可笑的是,還有人期待這種無聊又浮誇的儀式。”
陳暻知道紀明陽這話大概是在諷刺周旭不是什麼好人,就算是結了婚也沒辦法綁得牢向初和。
可這話好死不死,無意間順口罵了一遍幻想過求婚的她。
“好賴也算是留有個念想。”
陳暻為自己找補回了一點場子:“反正本質隻是用婚姻來把人留在身邊,但明明這才是最蠢的方式。彆人的心要是不在這,做什麼都是徒勞。”
就像他們這場連求婚也沒有,名存實亡的婚姻一樣。
假如無名指上多了個戒指,她或許還能在情感走向破碎看著它,再想起過去戴上它時,自己曾經擁有的美好與激動。
紀明陽停下腳步,目光看向遠方一凝:“你真這麼覺得的?”
大約是覺得這話給周旭撐腰了,紀明陽的語氣有幾分不悅。陳暻左右想不到滿分回答,乾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