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被蹭起來了,尷尬地捂臉推他,道:“你的電話一直在響。應該是有人找你有急事。”
聽出不是孟祈年的聲音,談言醒了過來,趕緊從李傾懷裡跳了出來道歉,“對不起,李雲,我認錯人了。”
“我知道。”李雲當然明白,他為了掩飾他被談言剛才蹭起來了的事實,苦笑著將談言手機塞了過來,背過身去,背對著談言道:“一直有人給你打電話,談言。”
談言一門心思全在孟祈年上,沒發現李雲被他頂著脖子蹭了蹭,就立起來了的事實,接過手機,道:“喂,你好,那位?”
“是我,小談。”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朱玲。”
明明早就知道孟祈年是不可能給他打電話的,但真發現對方不是孟祈年的時候,談言還是忍不住的失落,李雲見他剛好一些,又突然低落起來,關切道:“是誰的電話?是不是那個負心漢的電話?拿來,我幫你接。”
“啊?”談言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李雲所說的負心漢在指誰後,輕鬆的笑了一下,這是他這幾天來,第一次如此輕鬆,他緊皺著的眉宇緩緩展開,清純美豔的麵孔瞬間重新煥發了勃勃生機,豔如二月花,李雲本來就被蹭立了,現在更是直接看呆了,怔怔望著他,談言依舊沒看出異樣來,道:“不是哎,是朱玲姐。”
“朱玲姐?國標舞係的那個,你認識她?”李雲從怔忡中緩過神來,冷道:“她找你有什麼事?”
“嗯,就是她,她不是我們班助嘛,你不認識她嗎?”朱玲和談言來自同一個學院,都是體育學院運動訓練科的,但朱玲和談言專業不同,朱玲是體育舞蹈,國標舞係的,比談言大兩級,今年已經讀大三,龍華大學有特殊的學生管理製度,每個係除了配備兩名輔導員外,每個班還有一名班主任和兩名由高年級學生擔任的班主任助理,朱玲是談言所在的運動訓練162班的班主任助理,談言在新生開學的時候不僅跟她講過話,還跟她互相留過電話。
“不認識。”李雲沒跟她說過話,冷道:“她找你能有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談言也不清楚,問電話那頭的朱玲,“朱玲姐,你找我做什麼?”
電話那頭的朱玲似乎正處於極度緊張之中,聞言,她顫抖地跟談言說,“小談,幫幫我,我隻認識你了,我走投無路了,幫幫我。”
“啊?”聽朱玲的聲音不太對勁,談言從床上起來,來到寢室外麵,關切道:“出什麼事了,朱玲姐?”
“小談,我就隻認識你一個富二代了,你幫幫我。”朱玲哭著跟談言說。
這會她應該正躲在洗手間,談言能聽到門外有人催她,“朱玲,你快點,彆擱裡麵蹲著了,李少他們還在等你回去喝酒呢。”
“怎麼一回事,是有人強迫你喝酒嗎,朱玲姐?”談言聽明白一點,但更多的沒有聽明白,道。
“是我教練。”朱玲蹲在衛生間的馬桶上,哭道:“我教練帶我出來陪二代們喝酒,我不知道,我以為他找我有事,我才來的,一來就發現是這樣,我想走,但他們不讓我走,我找不到人可以幫我了。小談,你是富二代對不對?你應該認識這幫二代吧,幫幫我,求你了,幫幫我。”
朱玲的遭遇讓談言想起了他兩周前,是如何被他哥帶到了李傾的酒局上,又是如何被人逼著喝酒和被李傾打的,一種感同身受,讓談言無法坐視不理,他問朱玲,“朱玲姐,你人現在在哪?”
朱玲也說不上來她現在在哪,千恩萬謝道:“我也不知道,你有我微信嗎,我給你發定位,你按定位過來,謝謝你,小談。謝謝你。”
談言有朱玲的微信,他給朱玲發了個可愛的熊貓頭表情包過去,朱玲看見,給他分享了一個實時定位。
看實時定位,朱玲離學校其實不遠,十公裡地,半個小時車程。
談言寬慰她,“朱玲姐,我一會就到,你在哪等我。”
朱玲千恩萬謝掛了電話。
談言回到宿舍,洗了把臉,將臉上的淚痕全都洗掉後,就拿起手機準備出門。
見他要出去,李雲問:“你去乾什麼,談言。”
怕李雲擔心,談言道:“哦,沒什麼,朱玲姐喝多了,喊我去接她回來。”
“她喝多了,乾嘛喊你去接?”李雲咄咄逼人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男女朋友嗎?”
李雲的語氣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太像質問妻子要去乾什麼的憤怒丈夫,談言不想多想的,但他發現李雲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勁,一種充斥著欲.望,想將他扒光的眼神,而這種眼神不久前,他還在李傾哪裡見過,李傾當時是想睡他的。
李雲難不成也想睡他?
多年好兄弟想睡他,談言被這個堪比恐怖片的認識嚇壞了,連再見都沒跟李雲說,一溜煙地跑出了宿舍。
在打車前往朱玲發給他的KTV地址的路上,他又翻過來覆過去的想,覺著他應該也是想瞎了心,他和李雲馬上就認識十三年了,比同穿一條褲子的親兄弟還親,他絕無可能會對他有那種意思。
[李雲,對不起。剛才走太急了,都沒來得及和你說再見。你不會生我氣吧。]
談言想通後,給李雲發了一條微信,對他剛才的不告而彆表示了歉意,這條微信發出去後,他又覺著這麼講也太乾巴了點,又精挑細選,在他一堆表情包裡,選了一個眨著眼睛,楚楚可憐的小兔子表情包,給他發了過去。
李雲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談言發給他的微信,隻不過他躺在談言床上,忙著做手工活,沒時間回他。
等了一會,依舊沒收到李雲的回信,談言便將這事拋之腦後了,他收起手機,按照朱玲發給他的位置一路找一路問,曆時半個小時,終於摸到了藏在犄角旮旯裡麵的點焦KTV。
朱玲發來的位置顯示,她在三樓一個叫澤夢的包間。
談言上到三樓,整個三樓都沒有燈,黑黢黢一片,他打著手電筒,一間一間找,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在三樓最南麵最靠裡的位置,找到了這間包間。
站在包間外麵,裡麵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談言猶豫了一下,毅然推開門,道:“你好,我找朱玲,我來接她回學校。”
談言進來時,包間裡的人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總共十二人,其中六男四女坐在包間的四張沙發上,另外還有兩個像是保鏢一樣的男的站在一旁。
至於朱玲,談言找了一圈,發現她已經被灌多了,正趴在麵西的一張沙發上,在她身側有個穿得挺像那回事的男的,翹著二郎腿,擼貓一樣順著她的脖頸往下擼。
“你是?”聽見談言找朱玲,那個正擼她的男的,抬起頭,斜睨道。
談言看到他正臉愣了一下。
這個人無論從衣著打扮,還是氣質都與孟祈年特彆像。
甚至連他今天穿的衣服都和那天孟祈年穿得差不多,是一套黑色上麵帶有淺金色紋飾的西裝。
看著他,談言又想起了孟祈年,他原本已經調整得差不多了的心境瞬間又落寞了下來。
看見談言直愣愣的眼神,那個人冷硬道:“我在問你話。”
孟祈年不會這樣說話,孟祈年說話溫溫柔柔的。
明明在問他是誰,但他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依舊是孟祈年,談言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被孟祈年撕碎了,他不想這樣,可他控製不住,他就是想孟祈年,好想。
他痛苦的無以複加,完全沒有辦法回答任何問題,還是朱玲先發現了他,道:“小談,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聽到朱玲聲音許久,談言才想起他是來乾什麼的,捂住眼睛,抬起頭道:“朱玲姐,我來接你回學校。”
聞言,朱玲搖搖晃晃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坐在他身邊的那個男的道:“方元,我男朋友已經來了,我要回去了,你放開我。”
“哦,男朋友啊。”方元冷笑道。
談言一門心思全撲在孟祈年身上,完全沒有聽朱玲在說些什麼,還是坐朱玲旁邊,與孟祈年氣質有三分肖似的方元開口後,談言才反應過來,“啥,男朋友?”
朱玲也沒跟他說,來了以後要裝男朋頭啊。
談言一頭霧水,朱玲滿眼哀求地望著他。
被朱玲看得於心不忍,談言承認下來,助她脫困,“對,我是朱玲姐男朋友,我來帶朱玲姐離開,你放開她。”
“男朋友啊……”
方元隻是笑,他笑得陰測測的,一看就不懷好意,但談言看著,心裡卻在想孟祈年不會這樣,孟祈年生氣的時候,雖然也會笑,但他的笑總是似有似無。
孟祈年這三個字就跟某種病毒似的,緊緊霸占著談言的心,讓他分不出神去想更多東西,還是朱玲先發現了,驚恐道:“方元,你想乾什麼?”
“我想乾什麼?”方元沒說,隻是笑,他笑得就跟恐怖片裡的大反派一樣,一門心思放在孟祈年身上的談言也終於緩過一些神來,意識到不對勁,想退後,但包廂裡的那兩個保鏢方元的保鏢,他們趁談言一門心思想孟祈年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摸到了談言身後。
談言是半職業運動員,身體素質是強悍,但方元身邊這倆保鏢是專業的,他們受過專門訓練,精通格鬥技巧,與當時在李傾那裡,被李傾和他手下那幫二世祖困住,還能不停掙紮不同,這次談言連個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方元這倆保鏢摁著跪在了地上。
為了避免他過多掙紮傷到方元,其中一個過來一拳打在了他腰側。
之前被玻璃碎渣劃開的傷處。
這處傷口兩周來一直沒有長好,昨天談言洗澡的時候,還發現他那處傷口依舊在滲血,這下雪上加霜,談言疼得瞬間避過了氣去。
那倆保鏢也不給談言緩一緩的工夫,直接抓著他的頭發,將他頭的抬了起來,麵衝方元。
方元半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