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芬道,挺習慣的。待遇也好。上個月加上稿費和工資,拿了800多呢。
於雷道,有這麼高啊,那就好。快到年底了,我們店子也要分紅了。我這段時間沒在店裡做什麼事,就調了一次貨,我的意思是把我們的基本工資調低一點,調到50。把多出的錢給清霞嫂子和雪梅發獎金,你看怎麼樣?
曉芬道,於雷哥,這樣最好。她們倆個在店子裡又要賣衣服,又要守電話,夠辛苦。又隻有兩個人,我們在報社的待遇不錯,不能讓她們吃虧。
於雷道,曉芬,謝謝,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我相信以後你一定會獲得幸福的。曉芬,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太軟弱,太功利了?
曉芬道,於雷哥,千萬彆這麼說,沒有你,我和雪梅還在廠裡打工,生活裡沒有目標和希望,是你讓我們改變了人生,燃起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我們都要謝謝你。小小姐能幫助你實現自己的夢想,這是多好的事兒啊。你看,她一句話,就讓我到報社上班,這還不是因為你嗎?沒有你,我還有什麼愛情和夢想?我很知足了。你給我的太多了。做人不能太貪心,隻是,我這一輩子隻怕也還不上你的情。
於雷道,曉芬,千萬彆這麼想,也不要這麼說。這都是緣份。這一輩子,我們都是兄妹。互相幫助,互相成就。
曉芬道,於雷哥,謝謝你。你還上樓去嗎?我們到了。
我今天沒什麼事,正在做春運報道的策劃方案。我想到江邊走走。
曉芬心一動,她很想說,我也想去江邊。她想起她和於雷在江邊的纏綿和柔情蜜意,那是多麼美好的時光。她經常在睡夢中想起,如果能回到從前,那該多好。哪怕是現在,她好想說,於雷哥,我也想去江邊走走,她好想說,但她卻又不能說。她仿佛看見了
於雷內心的孤獨。於雷說,最近我莫名的有些鬱悶,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懂這個世界到底怎麼啦?我的內心裡怎麼和這個火熱的,發展迅猛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呢?我來到這裡之後,好像獲得了許多,但我又不甘心。有時心裡很慌亂,感覺到不真實。
正要下車的曉芬一聽,又坐了下來。於雷哥,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雖然我來到了都市,但我總覺得自己的根在村莊裡。總有一天,我要回去,隻有回到村莊,我才會安心。
於雷道,你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嗎?我上次到陳應雄家看到他老家那種貧窮甚至荒涼,我想到了我的父親母親,難道他們永遠要那樣一代一代生活下去嗎?或者像我們一樣,背起包袱出來打工,打到什麼時候才是個儘頭?大家都出來打工,鄉村不要發展了嗎?
阮曉芬道,於雷哥,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我們做不了主。
於雷道,我隻是感慨一下,在這邊我們好好賺點錢,能幫到一個人是一個人,至少,讓家裡人的生活有所改善吧。
離開報社,於雷回到住所,他站在陽台上,滔滔江水滾滾東去。
於雷突然想吟一首什麼詩。他想吟一下楊慎的那首滾滾長江東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