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冰冷的眸色好似略微褪去了一些。
謝先生站在窗邊對坐在輪椅上的謝英翔說:“我們都無法從這個地方出去,而他,是帶我們離開這裡的鑰匙。”
“任何人隨意離開這裡,便是觸犯了禁忌,都會受到懲罰。”
謝先生轉過身來看著謝英翔,說:“你雖然用他的鮮血抵消了一部分的神罰,但剩下的懲罰也足以讓你受到重創。”
謝英翔微微攤手說:“正如你看到的,我的腿,要瘸一段時間了。”
謝先生看著他,紫眸微閃,卻並未說話。
“隻是我有一個問題,一直很好奇。”謝英翔眯了眯眼睛。
“我們被困在這個鬼地方這麼久了,要從這裡出去是不是真的隻有你說的那一個方法?”
這個男人曾經告訴他,要從這裡出去,需要一把鑰匙,隻有那把鑰匙能打開關著他們的那把鎖,隻有等被壓在玫瑰園的“暴力”重現人世,他們才能突破這裡的禁錮和封鎖回到現實世界。
可回去之後呢......
他們四個人本來可以在現實世界中逍遙自在,為什麼一定要按這個男人的計劃來,去複活所謂的神明....
老實說,謝英翔隻想出去,但他並不想複活神明。
謝英翔忽然想起那日那一點血融化在他舌尖的甘甜,他棕色眼眸微暗,眼神中透露出一點興奮和幽暗來。
上方一道冷冽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要出去,隻有那一個方法。”
等待一把能夠真正打開玫瑰花園地牢、將殺戮重新放回人間的鑰匙。
現在鑰匙已經來了。
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謝先生紫眸冷冽地看著謝英翔,他似乎看透了謝英翔現在地想法,他說:“你不要忘了,我們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他們四個都是他的一部分,他們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複活祂。
謝英翔露出一個假笑。
“我明白。”
他看上去無比懇切和真誠。
謝英翔眯著眼睛看著謝先生:“你最好說的是真的,你知道的,沒有假話能騙得了我。”
謝先生沒有答話,隻是看了一眼謝英翔的腿。
“你的腿,多久才能好?”
謝英翔想了想,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誰知道呢。”
“說不定明天就好了,也說不定永遠就好不了了。”謝英翔笑了下,神色莫名多了幾分詭異。
謝先生收回了落在他腿上的目光,又重新走到書桌旁坐下。
謝先生翻開了一個牛皮冊子正在寫著什麼。
“你下去吧。”
謝英翔不可置否,他帶著笑謝朝先生行了一禮,然後推著輪椅慢慢走了下去。
謝先生翻開了那本牛皮冊子,那是他之前寫的觀察日記。
隻見那個本子被翻到最近寫的一麵。
[8月3號
今天去玫瑰園發現實驗品一號曾受到重傷,因實驗品一號的細胞肌肉組織複生能力太強,無法判斷受傷的部位。但有人來過這個地牢,這是可以肯定的。]
謝先生翻開了下一頁。
他提筆寫道:
[8月6日
可以確定實驗品一號受傷的部位是下半身,他的雙腿曾被完整切割下來,有人截下了他的腿安裝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從不會相信謝英翔的話,他隻相信他自己的眼睛。
收集血液隻是謝英翔行動的一部分,他還截下了暴力的雙腿。
謝英翔是個狡猾的騙子,他其實從來都沒有真的放棄過他的計劃。
或許,他現在還在計劃殺了玫瑰園地牢裡的暴力,然後用林語的鮮血和生命做祭獻,計劃著他在這座莊園裡的逃生之路。
暴力身上繼承了一大部分祂的力量。
他昨日能從這座莊園出去,靠的並非全是林語血,靠的還有從暴力身上得來的那股神秘力量。
謝先生現在已經能完全推斷出謝英翔的現在的心思。
對於謝英翔而言,如果暴力一雙腿以及林語的一點血就能讓他出入莊園隻受了一點小傷,那麼他大概會想,是不是隻要他將暴力徹底解剖開,再提取主要細胞繼承他的力量,然後將林語的血抽乾...用來做祭獻,這樣他就能出去了.....
而隻要他能逃出這座莊園,殺死同僚和一個小小的林語,對他而言實在不算什麼。
謝英翔想獨自逃離這裡。
可是他忘了,複活神明是他們的降生於這個世界的唯一意義,也是他們永遠無法避免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