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說:“莊園剛剛又出現了一批入侵者,這些是名單。”
“你現在立即去將他們的痕跡清除乾淨, 不要驚動外麵的那些人。不要暴露我們的存在。”
“是。”白栩恭敬地行禮。
謝先生拿出了一張紙, 拿紙上畫著一個圖徽。
象征著和平的綠葉簇擁著中間交叉的長矛,但綠葉間依稀可以看見帶刺的荊棘纏繞。
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 那象征著守衛和平的長矛被周邊的綠葉和荊棘勾出類似於鹿角的形狀, 纏繞其上的荊棘開出的血色小花像是雄鹿的詭異的眼睛。
古歐曾有這麼一個傳說,據說, 在古歐時曾有過一個鹿首人身的惡魔,據說它的鹿角上同時纏繞著綠葉和荊棘, 它以人為食,國王見之懼矣, 最後親自將妻子兒女烹之獻給鹿神。王權旁落, 惡魔最後成了真正的國王。
一麵是守護和平的綠葉與長矛,一麵是食人且野心勃勃的惡魔。
善與惡, 好像也隻在一念之間。
看到這個圖徽,白栩的眸色微微深了些,而一旁,謝先生鏡片後的微閃的紫眸也在看著他。
謝先生將畫著圖徽的紙遞給了白栩,說:“這是那個教會的圖徽。”
“如果看到有這種圖徽標識的人, 直接清除。”
謝先生的嘴中輕輕吐出“清除”二字,紫眸中多了幾分肅然陰冷,他麵上冷淡如冰, 眉眼也無一絲波瀾。
“我知道了先生。”白栩看了一眼那個圖徽。
“那....林醫生那邊?”
謝先生抬起眼眸看了看白栩, 淡淡說了一句:“沒事。 ”
“他不敢。”
淡淡的一句話卻暗含了令人恐懼的威壓。
白栩垂下眼眸恭敬的應了一聲, 沒有再過問。
“那些清除過後的人該怎麼處理?”
謝先生正在書寫著什麼的筆尖微微一頓,他白皙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
“送到我的實驗室裡去。”
謝先生狹長冰冷的紫眸,此刻那紫眸中的紫色卻更深了一些,配上他精致古典的容貌,微微輕翹的淺色薄唇,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邪異。
“是。”白栩一一應下了。
吩咐好一切之後,白栩卻還沒有退下去。
見謝先生那令人有些悚然的紫眸對上他,白栩垂下眼眸,這才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退了下去。
這位謝先生,冷靜、沉穩、十分理智。他從未在他身上看到過一絲情感的外露,他似乎天生就沒有那些脆弱無用的感情,是個冷靜理智到近乎完美的人。
他們四個人之間,雖然從未說過明確的主導者,但是他確實一直都在起著這樣的作用。
他的能力使得他尤為洞悉人心。
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白栩是一直知道他的狠戾冷酷。
如果誰要在他的那雙眼睛麵前偽裝什麼,顯然是十分困難的。
白栩恭敬退下後,又將書房的門關上。
他看著書房閉緊的房門。
但是,謝先生真的就像他表麵上表現那樣真的沒有一絲弱點嗎?
白栩回想起了剛才在清除名單內出現的人。
他剛剛除了翻看謝先生給他下令要他清除的人的名單之外,他還翻看了之前已經被清除的名單。
他發現,那個名單上,有八個人沒有剛才謝先生說的那種圖徽標誌。
白栩身為莊園管家,他熟知莊園的一切大小事務。
那八個人中,有七個人都一個共同點——他們曾在林語和謝英翔一起用午飯和晚膳的那一天服侍過。
而就在林語和謝英翔用餐的那天中午和晚上,林語的手被劃傷,之後還差點被熱羹燙傷。
之前,謝先生要他在謝英翔那邊保護好林語,這尚且還算合理。
畢竟,那位林醫生,是他們等了太久的鑰匙,而謝英翔,他是個瘋子,一個瘋子能做出什麼實在很難說。
那一天的午餐,有一個人劃傷了林語的手,還有一個人企圖將熱羹撒到林語的手上,其他的人其實沒有來得及做什麼,但不論到底是否真的傷害了林語,他們全都被謝先生徹底清除了。
所謂徹底清除,便是將他們徹底抹殺,並且一小撮灰都不會留下。
他眼前忽然浮現出謝英翔那張在林語麵前柔弱可憐的臉,又想到謝先生那張冷冰冰的臉。
看似與你親近的人,其實對你沒安好心。
看似對你漠不關心的人,反而確實最在乎你的人。
白栩輕勾了下嘴唇。
他們四個雖然本源自一體,但是白栩其實一直都知道,這位謝先生和他們不一樣。
在爭搶本源之力的時候,暴力搶到了最多,所以他的能力是最強的一個。
但白栩卻知道,繼承本源的意識最多的是謝先生。
他為什麼對林語有這樣突如其來的好感?
所謂的鑰匙到底是什麼?
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林醫生,身上是不是有什麼他沒有發現的特彆之處?
白栩又想到了那八個人中的最後一個。
那個人不在那次用餐時服侍。
她叫愛麗絲,曾經服侍過林語晨起。
那個叫愛麗絲的仆人死的有些奇怪,好像莫名奇妙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