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擴大。
到了後麵幾天,林語發現它的擴張速度加快了。
它加快了它分裂的速度,它開始了快速的擴張、膨脹
最後幾天的時候,那團黑色泡沫幾乎比原先擴大了十倍有餘。
現在哪怕處在那塊無儘的黑暗空間中,無論在何處都可以看到那團黑色泡沫。
它幾乎在慢慢填滿、占領那處黑暗空間。
最後一次,林語再見到它,它幾乎比原先擴大了百倍有餘。
那個空間到處都可以看到它的暗色影子。
有的地方那團黑色似乎已經擴張不下去,它們就在有限的空間開始無儘的分裂,繁衍出無數細小的黑色泡沫,密密麻麻,它們看上去不想最初那麼的讓人覺得舒服了。
密集恐懼症患者乍一看到,或許會覺得頭皮發麻。
林語再出現在那個空間裡,幾乎已經沒有了落腳的地方。
但是他的身影可以穿過那些黑色泡沫,看上去他就像是一個幽靈。
那個巨大的黑色泡沫把這個空間都變成了一顆巨大的跳動的心臟。
無數的泡沫在分裂、膨脹、擴張、消失、收縮又開始膨脹
無始無終的一個輪回。
這日,林語和銀霜正在外麵閒逛了一圈準備回家。
他們租住的小房子在一個小巷裡。
經過小巷的時候,林語聽到了女孩稚嫩而淒厲的尖叫。
和銀霜對視了一眼之後,林語和銀霜趕往了聲源所在地。
在小巷儘頭又一個空曠的場地。
場地中央,五六個穿著神教服飾的人正圍著一個瘦弱的女孩,其中幾個將女孩雙手雙腳按在地上,其他的人都在一旁觀看這一場罪惡的狂歡。
而當林語真正看到那裡正在發生的一切時,他不由得眉頭緊蹙。
那些穿著寬大教服的教士正在試圖剝光一個大約隻有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麵上泛著油膩光澤的胖教士摸了一把女孩細嫩的臉蛋,眯了眯眼睛,露出一抹淫-邪的笑。
女孩身上滿是傷痕,看上去可憐極了。她在顫抖,在哭泣,麵容哀戚,但神色中也隱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麻木。
周圍大概有二三十個信徒都虔誠地跪在地上,他們都低著頭嘴裡念念有詞,臉上帶著麻木卻又慈悲的神情。
場上的教士在做著罪惡而不堪的醜事,但是底下那麼多人都在現場,卻沒有一個人敢抬眼看著他,也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這些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慈悲的笑,就好像場上那個人不是在qiangjian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而是在做一件什麼大好事。
這一刻,林語想到了之前他在星網上看到那些關於揭露亞斯蘭神教背後罪孽真相的報道。
據說,亞斯蘭神教他們在背後做著拐賣幼童的肮臟生意,據說他們每年害死的幼童不計其數。
據說他們在背地裡侵占貧民僅剩的土地,將那些不聽話的反抗的人都抓去敬神,將他們剁著肉碎煉成人油香燭。
據說,每年為了孝敬神,神教選取來供奉神明的人祭都有足足一個城市那麼多,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屍骨足以填滿亞斯蘭最長的河流。
如果說貴族是生於亞斯蘭星這塊腐肉上的毒瘤,神教就是幫助毒瘤吸血的毒蛆。
頭一次,林語看著那些虔誠低頭念念有詞的信徒,他們中是否有的還認識場上那個小女孩,或許有的還是那個小女孩口中的叔叔伯伯,甚至可能她的父母也在其中 ,林語想著,這樣的地方真的還有必要存在嗎?
麻木愚蠢的人民,手上沾滿了鮮血和罪孽的統治者。
這樣的地方,真的還有必要存在嗎?
林語發覺自己記憶深處的某個地方忽然滾燙了起來。
他忽然就覺得頭痛欲裂。
場上似乎傳來一陣歡呼。
林語隻覺得這樣的場景,他好像有些熟悉,他好像曾經看到過,但他來不及思考更多,他就陷入了黑暗
等他醒來的時候,一個小姑娘也正睜著恐慌的大眼睛趴在床邊看著他。
看著小女孩那臟兮兮的臉,林語發現自己的記憶裡又多了一些東西。
銀霜見林語醒了,說:“你想要,我就幫你把她搶來了。”
林語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小女孩在一旁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越發瑟瑟發抖,她眼眶中溢滿了淚水,但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林語知道她大概被嚇壞了,但此刻他也沒有那個心情好好安慰她,他自己現在腦子裡還一團亂。
給小姑娘指了個地方讓她去休息,銀霜守在他這裡,他把腦袋趴在他手邊,一雙眼睛也直勾勾地看著他。
“怎麼了?”
銀霜卻搖了搖頭。
“你累了,休息。”
銀霜把他的手腳都塞進了被子裡。
林語躺了一會兒,腦袋裡依舊疼得厲害,之後也就慢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