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柏雙手懷抱,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唔……我的那個朋友……他不大想說出來。”
顧青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腕表,不知不覺已經接近零點。
宴會總是越夜越充滿誘惑。
但顧青柏想季淮不走,是礙於季家的麵子,季老爺子畢竟是長輩,就算兩個人在家裡鬨得很僵,到了外頭也得披上爺慈子孝的由頭。
顧青柏抿唇,轉身就走,走了幾步猛地停住,轉身看向季淮,編了一個借口:“你大概還不清楚,是淩涵告訴我的,所以……”
顧青柏眼神中帶著笑意,露出一個微笑,認真地說:“生日快樂,季淮。”
季淮心中猛地一顫,猛地握緊了手中的禮物,倏然抬眸望向那個漸漸隱去的背影。
淩涵……絕對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生日!
*
午夜之後,季淮回到季家。
季老爺子還沒睡,他端正地坐在太師椅上,像是等待著發號施令的上位者。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睜開了渾濁的眸子。
“你終於回來了。”
季老爺子的聲音飄忽,像是遊蕩在夜晚的惡鬼,其中的歹毒叫聽者頭皮發麻。
季淮淡淡地恩了一聲。
他的冷淡態度叫季老爺子怒不可遏,猛地一杵手中的拐杖站起來:“季淮,你當真以為由你把控季氏多年,就有
了忤逆我的資格嗎?!”
“你要是想讓你媽入土為安,入了我季家的陵園,就老老實實收起你的賤骨頭!”
季淮聞言,默默低下頭,藏住歹毒的眼神,雙拳緊握,掌心傳來鑽心般的疼痛。
他卻置若罔聞,任由疼痛傳遍全身。
步步緊逼啊,好,好的很!
季老爺子看到季淮乖乖站著,並不說話,以為自己的訓斥有了效果,打在了季淮的痛點上。
他佝
僂著身子,朝前走了一步:“很聰明,收起你的小心眼,彆忘記了整個季家隻有我知道你媽的骨灰放在哪裡。”
“季淮,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你媽不是一直希望光明正大地入我季家的門?隻要你乖乖聽話,你就能完成你媽的生前願望了。”
季淮咬牙,轉身要離開。
忽然被季老爺子喊住:“停,今天我好想沒讓你去參加宴會吧,你破壞了季家的規矩。”
季老爺子並不知道季淮是受顧青柏的邀請而去。
在他的眼中,季淮不知好歹地越線了!
“忤逆長輩,”季老爺子轉身看著麵前滿目的牌位,“跪下。”
季老管家手拿著沾了鹽水的皮鞭進來,客氣地說:“大少爺,得罪了。”
聽到背後膝蓋點地的聲音,季老爺子滿意地笑了,很好,前段時間是自己放鬆,才叫季淮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而現在,自己還是能控製住這條毒蛇的,隻要打,往死裡打,但又不打死,拿著他最想要的東西吊著他,毒蛇就會恐懼害怕,不敢越雷池一步。
十幾年來,自己就是這麼控製季淮的,往後的日子這條蛇也翻不出花樣來。
*
深夜,四周一片寂靜,季家園林中,季淮遲緩地一步一步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他身上被冷汗侵透,血腥味道圍繞在他身邊。
季淮腳步一個踉蹌,猛地扶住牆,堪堪穩住身子。
“咳咳!”
今天季管家打的比以往更狠,這是為了讓季老爺子解氣,解氣了老爺子才會讓他滾,才能停下懲罰。
季淮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般,墨染的發絲黏在蒼白的肌膚上,一雙眸子眯起,越發細長,也越發顯得像是一條毒性駭人的毒蛇,歹毒陰冷,選擇臣服隻是一時的妥協。
很快,很快他就能將一切踩在腳底下,將那些嘲笑,譏諷,看不起的人踩在腳底下!
他會打破季老爺子的癡心妄想,彆以為一時的平衡能掌控一世,一旦掌控被顛覆,將會是萬劫不複!
季淮回到住處,坐在床邊,他看向擺在床頭櫃上的禮物袋子。
抬手拿出裡頭的禮物盒子,打開後,一封情書擺在上頭,一對藍金袖扣靜靜地放在旁邊。
季淮頓了一下才拿起情書拆封,抽出那張寫的滿滿當當的信紙。
迅速地看完,他目光停在了最後一句話上,難以掩蓋心中的震驚,攥住信紙的雙手微微顫抖。
顧、顧青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