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安靜……
顧青柏睜大眸子,瞳孔地震。
季淮身上濃厚的酒氣直勾勾地往自己身上撲,從嘴中,鼻尖,甚至滲透到每一處毛孔中。
這喝了多少酒?
怎麼沒喝死他呢?
季淮闔眼,半視著他,眼中隻倒映著麵前此人。
看著這人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似乎顯露出內心的不安。
時間如同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卻又詭異地聽到樹林之中,夜風吹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像是有小動物在月色籠罩的樹林中,從樹尖跳到另外一端。那搖晃的樹尖,像是動蕩不安的心尖,每一處都在軟軟地發著顫。
顧青柏愣神,忽然眼前白光一閃,直播屏幕直接被關閉了。
那些瘋狂刷屏的彈幕瞬間消失。
他終於回過神,驚呼詫異想要開口說話,卻被季淮壓進。
“唔唔……”
顧青柏被人緊緊摟抱著,手臂用力地圍在自己的身上,身子向後仰著。
被酒氣熏得腦袋昏沉。
季淮眯起眼睛看著麵前的這個人,他想自己大概是真的要瘋了,親一個男人。
還是親吻顧青柏,自己曾經無比厭惡的人。
柔軟的舌尖,略微帶著一絲甜味,手下纖細的腰肢。
他想,這個人喜歡自己的,對不對,是不是?
顧青柏總說想和自己做朋友。
不,他不想和這個人做朋友……
自己想要……
季淮想到這裡,雙手在顫抖,瘋狂地想要更多。
忽然……
“嘶!”舌尖一疼,一股血腥味道從舌尖冒出,血液和唾液黏磨混合在一起,細微的唾液順著麵前這個人的嘴角落下。
顧青柏按住季淮的肩膀,終於將人推開。
漲紅了臉,脖頸和耳垂都泛著粉紅色。混亂,無序。
他甚至都忘記將雙手從季淮的肩頭放開,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想不清楚這件事情。
“……季淮,你……”在做什麼?
自己被一個男人親了……顧青柏張口,欲言又止,舌尖還在略微發著酥麻,全是酒水的味道。
這個人不會是喝醉了吧……
這喝都是什麼酒,感覺又辣又苦。
居然會……親自己一個大男人?
季淮可是全文中的反派,直的一批,一直都喜歡女主,從開始到結局都一心一意,不曾動搖。
怎麼可能被淩涵和淩蓮兩句話就帶偏了呢?
顧青柏有些慌張地想著,大概是真的喝醉了吧。
要不然怎麼可能……
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強顏歡笑:“你喝醉了,要休息了,我先走了。”
季淮看著人轉身離開。
沒有生氣,沒有辱罵,也沒有順藤摸瓜地依附上來,就好像這是自己的一場夢。
顧青柏如同山巒霧氣,慢慢消失在自己麵前,季淮伸出手想要抓到那片布料,手指在空中虛虛地抓了一下,可最後隻是淪為一場空。
連爭吵都不屑於和自己多說。
他有很多話想和這個人說。
非常想和這個人說,壓抑不住的那種。
季淮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指尖,似乎還在貪戀剛才傳來的顧青柏體溫。
這就是喜歡嗎?
壓抑不住的喜歡,正如當年對淩涵那樣的喜歡。
隻是昔日的自己,不願意隱瞞愛意,想要保護對方的心情時刻在自己的心口膨脹,日日夜夜,一刻不停。
過於張揚,反而適得其反,對淩涵造成傷害。
可現在的顧青柏呢……
他又該怎樣來喜歡這個人?
季淮抬手撐住欄杆,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他知道自己錯了,錯的一敗塗地,可他控製不住。
什麼都控製不住。
水麵波光粼粼,倒映著月色。
那平靜的湖水下有自己送過去的胸針,曾經被顧青柏置若珍寶的禮物,如今落到了冰冷的湖水中。
對方說:“不重要了。”
明明今晚的宴會,他還隨身帶著這禮物,怎麼就不重要了?
季淮頹廢地蹲下來,頭頂著欄杆,發出低聲的哀嚎。
像哭又像是在笑。
更多是在嘲諷,嘲諷自己,方才顧青柏覺得自己喝醉時,沒有反駁。
借醉裝瘋?
自己腦袋清醒的很,不像顧青柏一杯倒。
可他隻能以此為借口,虛偽又狡詐的行為。
“我果然不值得被人喜歡……”
*
顧青柏慌張地想要回彆墅休息。
一路上在聯係係統。
“剛才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