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獮的隊伍返回京中,陸靳翀從宮裡出來便直奔回府,遠遠卻發現將軍府與往日不同。
等到近了也看得越發清楚,整個府邸大門都被重新裝點過,門上的大紅色喜綢,兩側獅子身上的大紅繡球,還有門前的大紅燈籠,無比彰顯喜氣。
直到這一刻,陸靳翀才真切感受到,他與齊玥的大婚之日當真近了。
上一次,陸府都在為父親腿傷擔憂,根本沒心思布置這些,婚禮內務府也是一切從簡。現在能給齊玥一個完整的婚禮,是不是也能算一種彌補。
“少爺,您似乎很高興啊。”陸玖察覺自家少爺心情不錯,“嘿嘿”笑著打趣。
也是,齊大公子那樣生得好看,氣度又好,還溫和有分寸的人,很難不讓人喜歡啊。
這一路上他們處得可愉快了,每次說到令他為難尷尬的話題,齊大公子便會自覺避開不談,陸玖現在對這位未過門的少夫人,好感度爆棚啊。
陸靳翀要是知道這些,估計立馬就把這個搶了他風頭的小廝打發到邊遠地方去,眼不見為淨。
“你們可算回來了。”陸夫人剛聽到馬聲,人已經帶著嬤嬤來到門口。
兒子這幾年都跟他爹在外麵,好不容易回來又去了太衡山,元宛說她不想念兒子,那是假的。
更何況這次是跟皇上一起出門,她真擔心靳翀的臭脾氣,這幾日會出什麼狀況,不得不說知子莫若母。
“娘。”陸靳翀翻身下馬,看到自己娘親朝他奔來,臉上不覺笑了一下。
可能真的是心情好吧,陸靳翀臉上那爽朗的笑容,讓陸夫人都不禁恍惚一瞬。
明明去太衡山之前,她還覺得兒子整日心事重重,眉間鬱氣濃厚。怎出去幾日回來,變化竟這般大。
陸夫人突然想到什麼,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了。
“娘怎麼了,見我回來不開心?”陸靳翀看他娘,一會高興一會皺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瞎說什麼,你回來娘親自然歡喜,快進去吧,嫣丫頭來了,正念叨你呢。”陸夫人斜睨了他一眼,又急著催促。
聽到娘親說的人,陸靳翀抬起的腳驟然一頓,“嫣丫頭?你說雲嫣?”
“可不是嘛,那丫頭你也好幾年沒見著了,如今長得可俏呢。”陸夫人笑嗬嗬的說道。
陸靳翀卻想起什麼,有些頭疼的“嘶”了一聲,“嫣丫頭的親事定了沒有。”
他差點就把這個表妹給忘了,這丫頭是雲家大舅舅的女兒,性子卻像極了自家娘親,誰都管不住。
最要命的是她對趙鐘賀一見鐘情,兩人後來還成婚了,想到這裡陸靳翀又倒吸一口氣。
陸家跟趙家本就有交情,他跟趙鐘賀又是鐵的關係,兩人婚事幾乎是水到渠成。不幸的是結婚幾年後,雲嫣坐的馬車跌落山崖沒了。
他記得那丫頭好像是在自己成婚當日,第一次看見趙鐘賀的吧,想阻止應該還來得及。
“你舅母正相看呢,如今倒是有兩家提親,家世人品都還不錯,你舅母快看花眼了。”陸夫人說起這事便笑得合不攏嘴,她雲家丫頭可搶手了。
“除了趙家還有誰?”陸靳翀有些驚訝問道,居然還有人敢娶那瘋丫頭。
“左軍指揮使單源的長子,單翼,你這次去太衡山可有見過?人怎麼樣,聽說長相難得的英俊,就是冷了些。”陸夫人有些發愁的說。
陸靳翀:“……”這丫頭莫不是跟禁軍統領杠上了。
不過想想,單翼其實也還不錯,便對他娘打趣道,“當年父親不也冷,娘親怎就喜歡了。”
“你父親那叫冷嗎?那就是個又臭又硬的木疙瘩,偏偏你們姐弟兩還像極了他,你們怎麼就不能像娘親我呢。”說起這事,陸夫人就來氣。
“我和長姐真像娘親的話,那才讓人頭疼吧。”陸靳翀笑眯著眼道。
“好你個臭小子,敢埋汰你娘我了。”陸夫人氣呼呼的錘他幾下。
拳頭落在堅硬的臂膀上,卻跟撓癢癢無異,陸靳翀看他娘惱羞成怒,忍不住大笑起來。
兩人身後的嬤嬤小廝見這一幕,也都跟著捂嘴偷樂,少爺這次回來後,跟夫人的關係倒比從前親近許多。
“翀哥哥,你回來啦,人家好久沒見你了,想我了沒。”
陸靳翀剛跟娘親說著話,一道娉婷的身影便朝他們飛奔過來,好似羅裙都束縛不了她那跳脫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