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正是方才在街上時,偶然看見的陳家女,也就是陳生的妹妹。陸靳翀還發現,追著她的兩個男人都是嚴宇城錢莊的人,頓時臉色稍沉。
“快來人,救命啊。”
“這小娘們跑得倒挺快。”
“你逃不掉的,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去。”
身著裙襦的姑娘,怎跑得過這兩個體壯的漢子,很快就被一前一後堵住了去路。
“來人啊,有人強搶民女啊。”女孩被追上以後,再也顧不得矜持,放開聲音呼救。
很快附近窗戶也有人探出頭來,喝住那兩個似歹徒的男人。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再不放開那姑娘,我們可就報官了。”
“這裡可是京都,光天化日你們膽子也太大了,還不速速離去。”
好幾個人幫忙開腔,以為那歹徒見了人便會主動離開。
誰知那兩男人卻不僅不收手,反而拿出一張紙契滿臉囂張道,“他家欠了銀錢,已經把人賣給我們了,有人想多管閒事,那就先替這娘們還錢。”
果然他話剛說完,方才還伸張正義的人紛紛噤了聲,還有幾個已經退了回去,顯然不想再插手。
既然是被家人賣掉的,賣身契都在人家手裡了,誰會想當冤大頭。
“你騙人,不可能。”女子瞪著雙眼看向那張賣身契,神色滿是驚恐與慌亂。
齊玥看到這裡皺了皺眉,剛剛才見這女孩為兄長回來,特地買了一籃子菜,怎才轉眼功夫便被家人賣了。
眼看那兩打手已經要將女孩帶走,齊玥不忍想讓陸靳翀幫忙救人。
不過不等他說,陸靳翀已經從二樓窗戶一躍而下,一腳就把兩個歹徒踹翻在地。
變故來得太快,兩個打手都沒看清什麼,便覺胸腔被一記重擊,骨頭好似要斷裂開來一般,痛得躺在地上打滾,許久才緩過勁來。
“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打老子,知道我們是誰嗎。”
“敢跟我們六合錢莊過不去,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威脅的話語剛落,手臂就被陸靳翀一手一個反掰著,又是疼得一陣叫喚,但手上疼痛不減反增,險些就要被人掰斷。
這下兩人才知道怕了,連聲討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這姑娘欠了銀錢,我們隻是想把她帶回去,好打發去做奴婢。”
“那你們倒是說說,這姑娘如何欠你們銀錢。”
陸靳翀剛問完話,又有一個人快步往這邊跑來,嘴裡還大聲嚷嚷道,“大妹子,大妹子,大哥來了,彆怕。”
剛被眼前一幕嚇懵的女孩,見到來人之後,因害怕而生出的淚水終於抑製不住,猛撲進那人的懷裡哭道,“大哥,救救我,不要把我賣掉。”
“王八蛋,誰敢把你賣了?”陳生一見妹子的眼淚,氣得痛罵一句。
那兩個被人製住的打手連忙開口說道,“陳百戶,你們父親欠了錢莊六百兩,已經在賣身契上按了手印,就算你現在是官身,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要麼拿出六百兩替你妹贖身,要麼就讓我們把人帶走。”
陳生已經注意到逮著兩個打手的男人,心裡有些驚訝,但聽見兩人說的六百兩,臉色又瞬間暗沉下來。
“老頭沒這個本事欠六百兩,分明是你們黑錢莊的利息。”陳生咬牙切齒說道。
陳家妹子聽見六百兩,一張臉也變得煞白,以她大哥百戶的俸祿,多少年也湊不出這個數來,頓時有種心如死灰。
兩個錢莊的人卻你一句我一句,對幾人警告道,“我們開錢莊的又不是活菩薩,還能白白借人銀錢不成,利息那也是事先說好還簽了約書的,你們是想賴賬不成。”
“陳百戶你可想清楚了,要是鬨到官府,也是你們吃虧,到時候進了牢獄彆怪我沒提醒你。”
“還有你這個多管閒事的家夥,再不放手我們可就不客氣了,等官府的人來,非讓你吃衙棍不可。”
陸靳翀見這兩人竟如此囂張狂妄,一雙眼眸不禁微眯起來,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當即一聲哢嚓聲響,兩人除了痛呼再發不出半點聲音。
說曹操曹操到,兩人嘴裡才剛說到官府,便已經有人報官帶著一幫衙役過來,隻是報官的卻是錢莊裡的管事。
“差爺,就是這個人鬨事,還打了我們六合錢莊的人。”錢莊管事一到,立即指著陸靳翀向衙門的人狀告。
那兩個人正好還在陸靳翀手裡,此時已經被折磨得冷汗直下,一張臉都扭曲起來,見到衙役也都急著張口求救。
陳家小妹一臉絕望,她今日怕是在劫難逃,還要連累大哥與這個出手相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