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用完晚膳,桌上幾個菜盆全都空了,就連齊玥吃剩的幾塊排骨,也都進了陸靳翀的肚子,竟是半點沒有浪費。
晚膳後兩人在院裡消食片刻,齊玥又與陸靳翀商量幾句修整府邸的事宜,才回書房做晚課去了,陸靳翀自然也在書房陪著。
…
“雲家母女怎麼還能安然回來,那幫家夥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了嗎?”
醉夢樓暖閣中,一個男人斜著靠在軟榻上,手裡的大煙筒還緩緩冒著白霧,將他眼中陰鷙都掩蓋下去。
“老奴打聽過了,是剛好撞上陸靳翀跟單翼這兩人,才會失手的。”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恭敬回答。
“人呢?被送到哪個衙門?”男人一聽陸靳翀的名字,臉色仿佛浸了墨般,黑沉得徹底。
“幾個衙門都沒消息,也沒聽見抓到什麼人,應該是跑了。”
聽到沒有被人抓住,榻上的人臉色才稍有好轉,“你告訴黑狗,讓他好好教訓那個沒用的東西,沒有下一次。”
“少爺放心,老奴今夜便遣人去傳信。”管家說完又隨即道,“還有一事,煙館的東西似乎猛了些,管事來問下次能否減些用量,這裡畢竟是皇城,萬一被人察覺就不好了。”
“你讓他看著辦。”男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剛談完事情,門口便又有人敲門,聽是瑞王讓他過去,男人這才掃興的扔掉煙筒。
…
夜裡酉時一到,齊玥合上手中的書籍準備回房歇息,書房外卻突然傳來幾聲異響。
陸靳翀麵不改色,隻冷聲道了一句“進來”,三道人影便立即出現在書房中。
“見過主子。”恬範三人沒想到,陸靳翀會當著少君的麵,就把他們召進來了,但也掩下好奇先向陸靳翀行禮。
齊玥一看這三人的著裝神色,又聽他們管陸靳翀叫主子,頓時對他們的身份有了猜測。
陸靳翀轉過頭,用下顎點了點旁邊的齊玥,“這是少君,今後見他就跟見我一樣。”
三人從善如流,又立即轉向齊玥行禮。
“恬範。”
“羋恃。”
“夜驍。”
“見過少君。”
當初陸靳翀突然將他們召回京都,恬範三人還以為,是皇上賜婚男妻一事讓少將軍不滿,主子打算造反了。
但來了之後卻發現,主子對這樁婚事分明滿意得很,完全不似他們想象中的那般。
齊玥聽完幾人自報家門,臉上表情卻有些許古怪,修長的指節分彆指向三人,有些不確定的問,“添飯?覓食?夜宵?”
三人:……
陸靳翀:……
恬範三人互看一眼,臉上卻都有些恍然大悟,難怪他們一直覺得自己名字有點耳熟,又想不出在哪裡聽過,少君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陸靳翀輕咳幾聲掩飾尷尬,剛去北關那會整日填不飽肚子,三人又正好在那時出現,他便隨口起的名字。
齊玥察覺氣氛凝固,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又想幾人這個時辰來找陸靳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談,識趣的起身,“要不我先回屋去了。”
“不用走,坐下聽聽吧。”陸靳翀伸手將他按回座上。
恬範三人雖然年輕,但在北關多年也是經曆大風大浪的,很快從驚詫中回神。
見陸靳翀沒有回避齊玥的意思,恬範也主動開口說道,“主子,您給我的那些煙草已經仔細查過,與煙館平日出售的確實有點不同。”
“有何不同?”陸靳翀聞言仿佛印證了猜測。
“煙草之中被參了其他東西,普通煙草會有提神作用,但另一種卻能令人性情亢奮,吸上兩回就離不得了,倒有點像五石散。不過用量極少,加上吸食的人都是吸慣大煙的,很難覺察出不同來。”
聽完恬範說的這些,齊玥背脊驟然升起一股惡寒。
前朝就是因五石散滅國,慶朝□□時已經明令禁用,如今卻有人拿毒花充當五石散用嗎?
陸靳翀冷沉著臉,“今日交給你的人呢,問出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