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是他,就是那三個公子哥,此時也都一臉懵,完全不明白眼前是怎麼回事。
“欠債還錢,哪怕你是齊府二少爺,是我弟弟,也不能這麼任性,回去好好跟繼母解釋清楚,把欠的銀兩還清了,以後不許再出去亂借錢。”齊玥淡漠著臉說道。
看他說得這般義正辭嚴,附近圍觀的路人誰能不誇一句,齊家大少爺人品貴重,教導弟弟有方。
反而齊崢聽到周圍稱讚的話語,險些要被氣得吐血,他那幾個狗友也是表情古怪,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本來說要綁齊崢回府要錢,也隻是玩笑,嚇唬嚇唬他的,現在三人卻被趕鴨子上架,當真要往齊府走一趟了。
陸靳翀想到幾人離開時的表情,不禁悶聲笑了出來,他夫人果然很有趣。
“你怎麼來了?”齊玥聽到陸靳翀的笑聲,才終於想起來問道。
“明夏說你去林家茶館,所以想過來接你。”陸靳翀牽著齊玥往回走,漫不經心的說道。
齊玥聞言愣了一瞬,嘴角的幅度卻又上揚幾分。
陸靳翀又道,“怎出門就帶一個侍衛,下次多叫些人跟著,免得又碰上什麼麻煩。”
齊玥聽他說得這般認真,心裡卻有些好笑,“茶館離將軍府又不遠,我帶那麼多人出來做什麼?”
萬一嚇著茶館的客人,還影響他表哥做生意。
陸靳翀聽他這麼說,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轉而對齊玥說道,“我約了樊太醫過來,咱們還得快些回去,不好叫人等著。”
“怎麼請了太醫,是爹娘哪裡不舒服嗎?”齊玥一聽腳步不由加快幾分。
陸靳翀拉著他的手,示意他不必著急,“不是,看你體寒,讓樊太醫給你瞧瞧。”
之前在彆苑他就想這麼做了,今日進宮正巧碰見樊太醫,便順便邀他幫忙。
齊玥不想這麼麻煩,但陸靳翀已經跟太醫約好,卻是不好拒絕了,免得叫樊太醫白跑一趟,還生出誤會。
林家茶館確實離將軍府不遠,兩人沒有乘坐馬車,步行片刻也就到了,正巧剛回陸府就撞見樊太醫的馬車。
齊玥看著胡須發白的樊太醫,被陸靳翀客客氣氣的請入東院,欲言又止,最後也隻能跟進去。
其實外公以前給他尋過不少名醫,齊玥對自己的身子很清楚,伸著手臂給太醫把脈,心裡毫無波瀾。
倒是樊太醫給齊玥診脈,一會皺眉一會臉色愁苦,把站在旁邊的陸靳翀給急壞了,心道不會真有什麼麻煩的隱疾。
齊玥兩隻手換著給太醫查看,好一會樊太醫才終於收手,一雙發白的眉毛卻沒有鬆開。
“樊老?怎麼樣了?”陸靳翀有些緊張的問。
守在廂房裡的明夏,也不禁緊張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大夫看。
樊太醫打量了齊玥一眼,這小公子生得倒好,唇紅齒白俊秀如玉,身上那股淡然氣質更是難得,隻可惜。
“陸少君的脈象屬藥毒入肺,導致氣血兩虧跟體虛,不宜勞神傷心,若是感染風寒需更加小心,一旦引發咳疾很可能有性命之憂。”樊太醫聲音沉穩的說道。
這番話齊玥聽過無數遍,此時也不覺意外,陸靳翀臉色卻沉了下來,“怎會有藥毒?難道是被人下毒了?”
樊太醫見他一臉慍怒,開口解釋道,“倒也不是下毒,陸少君年幼時應當服用過什麼虎狼之藥,體內殘留藥毒,又沒有及時調養才毒深入肺。”
陸靳翀聞言詢問的看向齊玥,想問他怎麼回事,齊玥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甚至沒有任何印象,不過他小時候在田氏手上,大病小病不斷,服用什麼猛藥也不奇怪。
陸靳翀也想到什麼,臉上怒火更盛,卻又極力按捺下來,語氣鄭重的對樊太醫問,“樊老醫術高明,可有辦法根治?”
陸靳翀心裡盤算,如果樊太醫也沒有辦法,他便把九州的名醫都請來。
樊太醫撫著顎須說道,“藥毒入侵太久想根治不太可能了。”
雖然早有準備,可聽到結果陸靳翀還是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拳頭。齊玥臉上也露出些許失望,不過他已經習慣了,失落的情緒也隻是稍縱即逝。
樊太醫卻又說道,“但仔細調理,再以老夫的針灸火罐輔助,應當也能與常人無異。”
“太醫說話都喜歡大喘氣的嗎?”陸靳翀狠抹了把臉在心裡咆哮,剛剛跌落穀底的心情,卻著實鬆緩不少。
齊玥臉上也有些意外,畢竟看過的大夫當中,敢這麼說的樊太醫還是第一個。
隻是陸靳翀還未高興太久,就見樊太醫取出一套銀針,擺好架勢,頓時皺了皺眉。
看齊銘文被樊太醫紮針,陸靳翀還不覺什麼,但一想到這玩意要紮進齊玥身上,可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勞陸少君稍解衣襟,方便老夫施針。”樊太醫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