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偷聽見了又能如何,就像少將軍說的,沒有證據就是空口白牙,汙蔑長輩。”田氏率先沉不住氣,對陸靳翀威脅道。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當年的穩婆早就回鄉入土了,所有知情的人也全都被她料理乾淨,陸靳翀根本查不到證據。
“我是沒證據,但我若是把你殘害伯爺子嗣的事情上告,你猜又會如何?不知道牢獄裡的酷刑,能不能讓齊夫人如實交代。”陸靳翀笑臉深沉的問。
聽到這話夫婦二人都變了臉色,齊銘文雖與夫人沒多少感情,但利益糾葛卻根深蒂固,自然要保田氏。
“從前我對齊玥確實多有疏忽,以後自會彌補他,如今年關將至,少將軍何必為了家事大動乾戈。”齊銘文避重就輕的說道。
這句彌補仿佛一個諷刺的笑話,齊玥藏在袖中的手掌猛的用力握緊。
陸靳翀察覺其異樣,將齊玥有些發涼的手納入掌心,對齊銘文冷哼一聲道,“伯爺好大的臉,如此父子情分不要也罷。”
“陸靳翀,你到底想怎麼樣?”齊銘文被他冷嘲熱諷,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陸靳翀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在齊銘文床榻前來回踱步,腳下的靴子踩著地麵發出一聲聲悶響,直到齊銘文夫婦開始緊張,他才說道,“想私了也行,三個條件。”
“你說。”齊銘文回答得爽快,雖不知道陸靳翀想乾什麼,但也比事情鬨大了好。
“第一,田氏每日罰跪祠堂三個時辰,掌嘴三十,直到她真心悔過為止。”
田氏難以置信的瞪著陸靳翀,她堂堂永安伯夫人,怎可受這等屈辱,“陸靳翀,你彆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看來齊夫人對這個詞有誤解,我這才哪到哪啊,比起你害死齊玥的娘,又壞了齊玥的身子,我沒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都不叫過分。”陸靳翀道。
田氏看他陰邪的表情,臉上一陣白一陣青,如今她真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當初怎會給齊玥找了這樣一個靠山。
“既然齊夫人不同意,那也沒什麼好談的了。”陸靳翀聳了聳肩,拉著齊玥作勢要走。
齊銘文卻叫住了他,“可以,我保證今後田氏每日會在祠堂跪滿三個時辰,以此懺悔並慰藉林娘在天之靈。”
陸靳翀挑了挑眉,心裡頓覺有趣,“以後陸府會派一個嬤嬤,每日辰時過來監督。”
齊銘文想想依舊點頭同意,“另外兩個條件呢?”
陸靳翀卻沒有開口,反而低頭看向齊玥,意思很明顯,剩下的留給他自己發揮。
齊玥思索片刻後,一口氣將兩個條件說了出來,“那就請伯爺寫一紙和離書,一紙斷親書,我要把娘親的靈位帶回林家,從今往後我齊玥跟齊家血脈分離,再無瓜葛。”
齊玥不想自己娘親至死,還要和殺身仇人待在一個府裡,將來跟齊銘文合葬。
其次,田家跟瑞王已經綁在一條船上,陸靳翀查到瑞王諸多惡行,遲早會有爆發的一天,齊家也肯定逃脫不掉。不能因為他連累陸家,此時斷親正是時候。
陸靳翀一下聽出齊玥的用心,愣了一瞬後,眼裡露出一絲笑意。
懲罰田氏的條件,齊銘文答應得爽快,現在卻有些猶豫了,跟林家徹底斷了關係,那怎麼行。
可憐田氏跟他過了大半輩子,現在才看清齊銘文的真麵目,心裡越發感到憤怒,一張臉都恨得扭曲起來。
陸靳翀看穿齊銘文的心思,嗤笑一聲,“有本將軍在,你以為還能從林家身上撈到好處?”
齊銘文眼珠子顫動,似乎也在斟酌利弊,最後還是用顫巍巍的手,艱難寫下兩份文書,一臉怒色的甩給齊玥,“拿著文書立馬給我滾,今後不許再踏入伯府半步。”
齊玥仔細看完和離書,想起那個被人害死的無辜女人,心裡突然五味雜陳。
林家看人向來眼光精準,唯獨一次看走眼就是齊銘文,卻也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也不知道外公得知真相以後,會如何傷心。
陸靳翀和齊玥也不耽擱,去了林氏住過的廂房,將其靈位一起帶離齊府。
齊家下人見了他們,發現大少爺跟少將軍手裡捧著靈位香爐,都露出一臉好奇跟訝異,但見兩人身後的侍衛,卻又不敢靠近半步。
齊玥抬眼掃下四周,正好在人群裡看見一個管事的身影,兩人目光交彙一瞬便各自移開,齊玥嘴角微扯,跟隨陸靳翀邁出府邸。
兩人接著去了林家,齊玥的外公不在隻有他舅舅一家人,他們把和離書與林氏的靈位留下,又跟林家人細說緣由後才打道回府。
馬車在陸府門口停下,齊玥的心情也有好轉,陸玖卻急急忙忙從裡麵跑出來,一臉急色的說道,“少爺,幸好您回來了,夫人剛剛在院裡昏倒,小的正要出去尋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