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曲終了彩蝶般的舞姬退了出去,換了一位著素白長袖的美人進來,宮殿頓時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陸靳翀才知這個白衣女人不是舞姬,而是後宮裡一位新得寵的才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隻覺這副容貌似乎有些熟悉。
殿中起舞的白衣美人長袖紛飛,端的是淒美絕麗,每一次的眼波流轉,都正好與龍台上的皇帝對視,仿佛在她眼中隻有那一個人。
慶康帝也很是受用,看得龍心愉悅。
許多宮妃都是出身官宦世家,琴棋書畫能歌善舞,但也自持身份,不能在大庭廣眾下拋頭露麵。
此時見薑才人為了勾引皇上,不惜當著眾皇子公侯麵前獻舞,其他妃嬪都是一副鄙夷又不甘的神色,珍貴妃更是氣急敗壞,恨不得撕爛舞池裡的女人。
“這個薑才人是什麼時候封的,我怎沒聽說過。”
“此人是不久前剛進宮的宮女,就因為跟珍貴妃長得幾分相似被皇上看中,不到半月就升才人了。”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看來皇上當真喜歡珍貴妃,連長得相似都能跟著沾光。”
幾位閒聊的夫人這般說著,話中卻沒半點羨慕之意,反而透著幸災樂禍。也是,哪個妃嬪願意被一個像自己的女人分了恩寵,而且此刻她就頂著自己的容貌,在宮殿中起舞。
陸靳翀暗道難怪覺得眼熟,這不就是年輕時的珍貴妃。可惜她的風韻不是那麼好學的,這個薑才人雖然年輕,卻還是稍差一點。
不過讓陸靳翀奇怪的是,慶康帝向來不是沉迷美色之人,哪怕對珍貴妃寵愛有佳,也是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否則上次秋獮回來,就不會冷落她那麼久了。
所以這樣的慶康帝,真的會因為一個長得像珍貴妃的女人,就破例寵幸提拔嗎?陸靳翀皺眉陷入沉思。
“這才人有什麼問題嗎?”齊玥看他觀察許久,終於忍不住問。
“倒也不是。”陸靳翀搖了搖頭。
他隻是覺得,慶康帝不會想看自己的女人,在這種場合為人獻舞,眼下的情形倒像是有意放縱。
蕭啟弘卻在這時開口,給陸靳翀解惑,“薑才人是父皇用來懲罰珍貴妃的,算是替慧妃娘娘出氣。”
陸靳翀聞言目光掃向珍貴妃,果然見她麵容僵硬,似乎在極力隱忍什麼,看來長姐宮裡的毒花,慶康帝已經猜到是誰下的手。
隻是暫時沒有確切的證據,二來忌憚丞相跟其手下黨羽,於是用這種辦法作為懲罰?
應該還不止如此,慶康帝似乎在培養一個靶子,逼珍貴妃再次出手,陸靳翀不太確定的想。
一曲舞畢宮殿裡傳出幾聲讚歎與喝彩,就連聖上也笑著拍了拍掌心,誇讚其舞姿甚美,眼裡更是對這個女人充滿欣賞。
薑才人聽見這些誇讚的話語,年輕的臉上不覺流露出一絲得意,珍貴妃卻臉色鐵青,指甲已經陷進肉裡。
薑才人陪著皇上喝了幾杯酒水,才離開麟德殿前去換裝,宮女們適時出現將桌上剩下的殘羹碗碟撤下,又端來新溫的酒。
陸靳翀拿起新的酒壺給自己斟上一杯,酒還未入口,又有宮女遞來帕子給他擦手,他看了對方一眼,這才放下酒杯接過。
“靳翀去哪了?”蕭啟弘轉頭尋找陸靳翀時,卻發現旁邊不知何時就剩齊玥一人。
“他吃多了,說出去走兩圈。”齊玥一臉正經的說道。
蕭啟弘雖然心存疑惑,卻也沒再追問什麼。
陸靳翀出了麟德殿後,躲在一座假山後頭,很快就有一個宮女出現,“天依見過主子。”
原來這個宮女就是剛才在麟德殿伺候,給她遞來手帕的人,陸靳翀發現夾在帕子裡的字條,這才出來見她。
“情況如何?”陸靳翀看向對方,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問道。
這次被安排進宮的,都是羋恃手裡培養的女衛,陸靳翀從前也隻見過一回。
“一共進來三人,屬下被安排在禦膳房,還有一個在昭華宮,一個在內務府。”宮女也不廢話,簡言意賅的說道。
“那酒有問題嗎?”陸靳翀時間有限,隻能先問重要的事情。
“屬下無法斷定,隻是察覺剛才端酒的宮女形跡可疑,才想提醒主子。”天依如實說道。
陸靳翀又問了其他事情,隻是天依幾人才剛進宮,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在宮裡行事小心,回去吧。”陸靳翀也不著急,稍微了解幾人的情況後,就準備回殿內入座。
隻是陸靳翀剛走到麟德殿門外,又被一個宮女叫住,“陸少將軍,這是六皇子讓奴婢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