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這張嘴哄騙人來可比陸靳翀厲害多了,加上齊玥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很快就老實交代了個乾淨。
不出所料,哪怕是陸夫人這回也忍不住拍案而起,“這一個個的簡直欺人太甚,是當將軍府沒人了是吧。”
他們顧念皇室身份處處避讓,現在全都蹬鼻子上臉了。
齊玥被她嚇得連忙勸,“娘您先彆激動,氣壞身子我沒法向爹交代。”
“交代什麼,好啊,老頭現在有事都不跟我商量了。”陸夫人叉腰火氣蹭蹭的往上漲,壓都壓不住。
齊玥暗道不好,隻能想辦法讓她冷靜下來,“就是怕您生氣,我們打算等事情處理好了再跟您說的,要是被靳翀知道了,他又罵我。”
齊玥說得小聲又委屈,果然陸夫人聽了這才稍稍收斂,一臉狐疑不信的問他,“靳翀那小子舍得罵你?”
“怎麼不舍得,除夕宮宴他就給我臉色看了。”齊玥見奏效,趕緊裝可憐轉移陸夫人的注意。
“他敢。”陸夫人心道兒子該不會為這事遷怒齊玥了吧,等他回來非好好說道說道才行。
兩人話才說完,陸靳翀好巧不巧從外麵進來,看到齊玥跟娘都在堂中,毫無防備的走過去,“你們怎麼都站著說話。”
陸夫人卻雙手叉腰,一副要跟人算賬的語氣說道,“我問你,除夕宮宴上你罵齊玥了?”
“我?”陸靳翀被問得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解的看向齊玥,誰知齊玥卻避開他的目光,坐下埋頭喝茶。
陸靳翀:……
…
除夕夜後宮裡表麵平靜,皇後如常帶著宮妃祭祀、聽戲,猶如往年春節一般,唯一不同的就是少了珍貴妃的身影。
那晚聖上大發雷霆,將五皇子禁足寒宮,珍貴妃也受了牽連,禁足降位,曾經投靠她的妃嬪個個縮著腦袋,見到皇後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整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莫過於皇後娘娘,少了一個爭權的貴妃,後宮的權利迅速被她重新掌控。
皇後過得春風得意,有些人卻心急如焚,珍貴妃的新位份還未定下,加上赤南侯撤爵的事情,春節幾日遞進宮裡的折子一封接著一封。
不過連著幾日,無論是誰進宮求見都被擋在宮外,唯獨陸洪烽是慶康帝身邊的禦前公公親自來宣,將其請進禦書房中。
陸洪烽這一去就是大半個下午,直到傍晚才出宮回府,皇上接見陸將軍似乎已經表明態度,這不免更加讓人惴惴不安。
陸靳翀也不知道老爹跟皇上商量了什麼,第二天一早,在他準備進宮上朝時,便在將軍府門口看到一身朝服的父親,杵著拐杖緩緩走出來。
“您要進宮?”陸靳翀看著精神飽滿的父親,挑了挑眉問。
腿傷之後父親雖然不說,卻能看出他內心消沉,仿佛一下老了許多,沒了戰場上的鋒芒銳利。但自從娘被診出身孕後,父親就好似重振的雄鷹,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陸將軍點了點頭,“我已向皇上銷假,今後都要入宮上朝,走吧。”
他本不想過問朝廷中事,就想在府裡多陪陪夫人,直到哪天邊關戰事起,他再請命出征。
可如今人都已經踩到頭頂上拉屎了,再不出來露露臉,真要以為鎮北將軍府是軟柿子。
早朝一站便是一兩個時辰,陸靳翀看了他的腿腳一眼,有些不讚同。隻是眼下時辰不早還是決定先出發,等回來再跟父親好好商量。
不過顯然是他想多了,等入到金鑾殿後,陸靳翀發現武將隊伍前頭竟多了一張太師椅。
早朝剛一開始,慶康帝便下旨特賜陸將軍金座。陸洪烽在一眾大臣驚愣的目光中,大搖大擺的坐下了。
陸靳翀見狀都不由驚訝,畢竟開國至今隻有三位大臣享過此等待遇,每一個都是對朝廷做過重大貢獻的,但其中卻沒有一位是武將。
不等朝臣提出質疑,慶康帝已經率先開口,頒布新年第一道旨意。
“朕決定加開恩科,廣納賢士,凡通過秋闈者皆可入京赴考,由內閣大學士監督,吏部主持。”
慶康帝聲音深沉,此話一出居文官之首的晁丞相臉色一緊,身後的大臣無需他示意,便紛紛出列反對。
“皇上,臣以為殿試三年一次,已經足以招攬賢士,如今官職飽和,無需勞民傷財加開恩科。”
“臣附議。”
“臣附議。”
“去年幾州交界多流寇,卻無一人上奏,證明各州監管鬆懈,臣以為監察官員不足,加開恩科很有必要。”
“即使真要加開科考,也該由翰林院主持。”
“內閣大學士德高望重學富五車,由他擔任春闈監考乃考生之幸。”
皇上明顯有意削弱丞相的權勢,雍王一黨又怎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也都適時開口加入戰局。
一時間朝堂兩派爭吵不休,所有人的焦點也被慶康帝引到科考的事情上,反而忘了撤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