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翀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叫來師爺給陸春又記上一筆,而此時的陸春早就嚇得癱軟在地。
“既然已經出了五服,從今往後將軍府與徐州陸家再無瓜葛,若是讓我聽到有人打著將軍府的名義作亂,直接亂棍打死。”
陸靳翀趁著此刻,陸家村與附近幾個村莊的百姓都在,索性把話說清楚了,他可不想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人用他的名號胡作非為。
村民聽了都忍不住叫好,以後再也不用怕這些村霸了,陸家村的好幾個族老特彆是陸家大房,卻都是一副如遭雷擊。
但他們的懲罰還遠遠不止如此,有了陸靳翀發話,曾經受過欺壓的人為了討回田地跟銀兩,紛紛出來指認他們的惡行。
陸家人造的孽也全部無所遁形,被師爺一一記錄在案,陸老大與陸老三最為惡劣,甚至牽扯到數條人命,很可能會被問斬。
其中一樁是發生在兩年前,陸老三發現隔壁村的兩個男子家裡藏了一株深山靈芝,便起了心思據為己有。
在偷靈芝不成反被教訓一頓後,他將二人不尋常的關係散播出去,讓他們遭受村民的怒罵指責,最後更是放火燒死兩人又說成畏罪自焚。
齊玥看到這樁案件時,都忍不住憤怒悲憫。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審問的審問,收押的收押,陸家人被帶走時個個如喪考妣,卻根本沒有人同情他們,反而被吐口水扔雞蛋,猶如過街老鼠一般。
陸靳翀跟齊玥沒有在陸家村繼續待下去,同林燕母子告辭,又重新簽下田地租賃契約後,便隨關大人一行人離開了。
林燕看著浩浩蕩蕩遠去的隊伍,眼裡不禁落下一滴淚來,“六郎,是不是你在泉下看著我們,替我們找來的救兵。”
…
“這次還多虧陸少將軍深明大義,才讓事情有如此進展。”
回徐州府城的路上,關大人忍不住朝陸靳翀拱了拱手笑得一臉感激。
金仙觀雖然沒了,可要收集官員的罪證卻不容易,加上整個徐州官官相護嚴防死守,關大人來的這段時間到處碰壁,才不得已請來單翼。
而這個餘縣令,正好就是徐州同知的外甥,這次也算是拔出蘿卜帶出泥,這個餘縣令與同知大人有不少勾當,從他入手想必很快就能撕開一道口子。
如果不是陸靳翀出現,恐怕事情不會這麼快有突破。
“既然碰上了,應當的。”陸靳翀頷首回道。
“不過少將軍怎剛離開京都就沒了音訊,聖上跟陸將軍都甚是擔心,還派了不少人出去尋找。”關大人此刻終於有機會問出心中疑惑。
陸靳翀失蹤也有兩三月了吧,既然人好好在徐州,怎連一封報平安的書信都沒有。
單翼聽關大人又重提此事,不禁側頭看了陸靳翀一眼,這位欽差大臣也是皇上的親信,可不能被他看出端倪。
陸靳翀倒是早就想好說辭,歎了口氣道,“說來慚愧,陸某與夫人剛離京就突生意外,還險些喪命,之後一路被人逼到徐州,直到將追殺的人徹底解決,豫州又爆發洪水到處都是流民,隻好繼續待在此處。”
“原來如此,少將軍可查出追殺的是什麼人。”關大人一臉關切的問。
堂堂鎮北少將軍,居然在大慶國內險些招毒手,這可不是小事。
“查到了,待回京再向聖上稟明請罪。”陸靳翀微點了點頭。
關大人聞言終於不再追問,隻是說了一句到時會跟皇上說明陸家村的情況,也算還了陸靳翀的人情。
關大人來徐州還有任務在身,陸靳翀隻在府城待了兩日,就隨單翼回兗州去了。
如今豫州水患嚴重,慶康帝又要重新整頓朝堂與徐州,攘外必先安內,大慶已經與兗州簽訂停戰協議,大軍不久便要拔營回京。
陸靳翀打算跟單翼的隊伍一同回去,但在這之前他還打算再去見一見齊玥的師父,於是在回兗州的路上,他們就跟單翼暫彆,前往穀竹居住的小山峰。
這次來的隻有陸靳翀跟齊玥兩人,山下依舊不少人求見,陸靳翀輕車熟路帶齊玥從後山進去,直奔山腰不起眼的農家小院。
不過兩人剛到門口,就碰上衣衫不整神情惱怒的穀竹,還有身後追出來的竇啞。
雙方毫無預兆的撞個正著,四目相對,場麵一度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