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陸靳翀語氣篤定的道。
“八成?”
慶康帝聞言有些驚訝,銳利的目光投到陸靳翀臉上反複打量,像是在確認他說出這番話,到底是自信還是自負。
陸靳翀抓緊時機開口提要求,“但八成把握也是有條件的,微臣要能號令鎮北軍的主帥之權。”
陸靳翀這話說得直白,要他出征就必須掌握鎮北軍的話語權,他不會聽從旁人的指揮,這也是陸靳翀必須等到此刻的原因。
如今表麵上是他求著慶康帝,可實際上卻是相反。
慶康帝沉吟片刻,才悠悠開口說道,“朕可以答應,但你知道欺君之罪的後果嗎?”
在戰場上八成已經算是穩贏了,除非是不可逆轉的意外發生。
陸靳翀並沒因此膽怯,從善如流的回答道,“微臣願立軍令狀。”
其實他沒說的是,如果讓他全權指揮鎮北軍,勝算遠遠超過八成。
因為他還有前世的記憶,曾經跟盟軍交手整整兩年,陸靳翀對他們的弱點可謂了如指掌,不過這話說出來恐怕也沒人會信。
“好,等你打退盟軍,把三座城池奪回來,朕必有重賞。”慶康帝許諾道。
陸靳翀等的就是這句話,“微臣不要賞賜,但有一個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說來聽聽。”慶康帝疑惑的看著他,心中猜測著陸靳翀要說的話。
“若是打贏這場戰,微臣想要齊玥。”
在慶康帝還未反應之前,陸靳翀連忙道,“齊玥到底是男兒,不能一輩子在後宅相夫教子,而且微臣也生不出來一個孩子給他教養,隻想兩人能廝守一生。”
慶康帝屬實被他那句生不出孩子給逗樂了,看他這副被情情愛愛衝昏頭腦的模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連帶著陰鬱的心情都好轉些許。
但婚是自己賜的,慶康帝也說不出斥責的話,權衡利弊之後點了點頭,“也罷,朕允你便是。”
將在外家眷不得離京,好在陸家人都在京都,區區一個不能生育的男妻罷了。
加上這段時間對齊玥的調查,除了一個商籍的林家就再沒有背景靠山,慶康帝並未將他放在心上,這才會同意。
兩人達成共識,陸靳翀立即出宮回府,將自己關在書房中,直到傍晚一道道調兵遣將的軍令被送了出去。
得知陸靳翀明日就要離開,齊玥忙著給他收拾行囊,搬家的事情反而沒空想了。
傍晚太陽逐漸落山,陸靳翀饑腸轆轆的離開書房,剛一出門就見傻愣在門外的齊玥。
“怎麼站在這裡?”陸靳翀看他不像剛來的樣子,果然伸手一摸齊玥手掌冰涼,也不知道在門外待了多久。
“我來叫你用膳。”齊玥低垂著頭,語氣難得有些躊躇。
陸靳翀聞言深邃的眸光變得柔和,握住齊玥的雙手在身前揉搓著,卻突然聽到他抽氣的聲音,這才發現齊玥左手指上竟有好幾道刀口。
“你又畫符了?”陸靳翀皺了皺眉,想起上次齊玥用血畫符的場景,神色有些凝重。
“沒有,不是。”齊玥有些心虛的抽回手,推著陸靳翀往屋裡走去,“時辰不早了,先去用膳。”
陸靳翀以為他想轉移話題,心裡滿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等到了飯桌上,看著一桌跟平時不太一樣的菜色時,陸靳翀依舊沒有多想,隻以為今日廚娘發揮失常,把雞蛋不小心炒糊了。
“嘗嘗看。”齊玥看他目光一直盯著那盤焦黑的炒雞蛋,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明夏丫鬟為兩人添好飯,退到一旁神色有些緊張,心想姑爺都快離開了,少爺真不怕他以後都不想回來了嗎?
陸靳翀後腦勺沒長眼睛,沒能看見明夏丫鬟那惆悵與擔憂的眼神,避開那盤炒雞蛋,夾了一塊雞肉塞進嘴裡,那一瞬,空氣仿佛凝固住了。
“怎麼樣?不好吃嗎?”齊玥一直觀察著他,見他咀嚼的動作僵住,滿是緊張期待的問。
到了這時陸靳翀才茅塞頓開,終於知道齊玥的傷是怎麼來的,再看眼前這桌菜,他的心情變得十分複雜。
可對上齊玥那雙清澈烏亮,又充滿期待的眼眸,陸靳翀心中便忍不住發軟,立即將半生不熟還帶著騷味的雞肉生吞下去。
陸靳翀臉有些木,卻還不忘誇了一句,“好吃。”
齊玥聞言信以為真,笑得眉眼彎彎,拿起筷子使勁給他夾菜,雞肉都添了好幾塊。
陸靳翀則每樣都嘗了一遍,最後反而發現隻有那盤燒糊的雞蛋最好吃,所以隻把雞蛋留給齊玥,其他的全都搶著吃進肚子裡。
齊玥吃著陸靳翀“挑揀”剩下的雞蛋,味道竟然還不錯,越發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隻有明夏在身後看得心驚膽顫,就怕姑爺吃壞肚子,耽誤明日的行程。
不過陸靳翀顯然沒那麼脆弱,吃完一桌暗黑料理,夜裡還有胃口把齊玥壓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啃食殆儘。
第二天陸靳翀出發時,並沒有吵醒熟睡的齊玥,隻是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無聲的說道,“等我。”
出了院子陸靳翀去向爹娘道彆後,便帶著幾個貼身侍衛,乘著未亮的天色出城離開。
沒想到卻在郊外十裡坡處,碰上讓他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