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把書往旁邊挪了一下，眯著眼看了我一會兒，最終還是妥協地翻身坐了起來，撓著頭跟我出了球館。
帝光中學籃球部所占有的社團活動區域不隻是這三個體育館，還附帶體育館旁邊的室外籃球場，以及外圈操場。我把青峰領到室外球場的時候，他微微挑起眉。
“喂，赤司，你想說什麼？”
“明天就是決賽。”我提醒道。
“哈，我當然知道。”青峰有些無所謂地說道。“我會上場的。——其實我不上場也能贏吧？反正對手都這麼弱……”
我沒等他繼續嘲諷對手，就先一陣見血地指出了他最近態度急劇變化的原因：“上崎的井上，之前私底下找你比過oneone吧。”
青峰被我的話一噎，神色稍微發生了些變化：“你……你怎麼知道。”
“你贏了。”
我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乾脆地把發生過的事實繼續點明出來。
“啊，是啊，我贏了。”青峰又恢複到了往日那種無所謂的懶洋洋的語調裡。“我怎麼可能會輸……”
“你明明是有在期待著輸掉的。”
“……”
青峰：怎麼今天赤司什麼都知道，還老是拆我台。
我沉默地看著他，他眼神裡透著桀驁，也很倔地盯著我。
上崎的井上，去年還是青峰的勁敵。
在勢均力敵的較量中，青峰非常愉快，並且期待著和井上未來的交手。即便是在青峰這學期實力高速增長時期，那個井上在青峰心裡也留有一定地位，是個可值得尊敬的強者，青峰對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能和我勢均力敵”的層麵。
青峰渴望和實力均等的對手交手，然而和他天賦均等的差不多都在帝光籃球部。而且因為每個球員所擅長的位置不同，青峰根本遇不到和自己位置相同的、能球場上直麵對戰的對手。平時就算舉行部內練習賽，麵對著那群朝夕相處不同打位置的隊友們，青峰也很難打得儘興。
也許黃瀨還可以讓他提起這麼點興趣，但黃瀨作為一個剛學籃球不過半年的新人，和其他人比起來明顯還是有些差距的，打了幾次被黃瀨纏得不耐煩了，青峰也懶得理他。
這樣一來，那個井上的存在就顯得尤為珍貴了。
而現今……
我不知道那個井上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偏偏要在四強比賽之後找青峰oneone。如果說是為了比賽前對對手造成心理壓力，他確實成功了。隻不過完全和他預期的不同，井上拿自己的失敗換到了對手喪失比賽熱情的心理壓力……
說“一換一，這波不虧”的都是假的。
就因為他私下找青峰oneone的關係，青峰提前認知到了對方和自己的實力差距。從而青峰產生了一種“我天下無敵”的錯覺，連帶著對剩下的比賽都產生了厭倦心理。而且我估計那個井上應該還說了些什麼不好聽的話吧，比如……“你是個怪物嗎”之類的歧視強者的話。
我還真該謝謝你啊，井上君。
我想了想隻有這個辦法能夠挽回一下青峰走上中二道路的思維了。
“要來打一場嗎？oneone，我和你。”
“哈？”青峰一臉懵逼，似乎沒想到過我會這麼說。他愣了幾秒，隨即笑了起來：“喂喂，赤司。說實話，我和那群二軍三軍的不一樣，好歹當了這麼長時間的隊友，我當然知道你很強。……但是啊，如果說是脫離團隊的oneone來說，你肯定贏不了我。雖然不知道你怎麼贏得過紫原那家夥的……”
我一臉冷漠地把籃球往他那裡一推，青峰伸出手，單手就把籃球撈到了手裡。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已經走到了你們的前麵。”他伸出食指，一旋一轉，就讓籃球按照他想的那樣在指尖旋轉起來。
我說：“你太高傲了。”
青峰神色稍微變得認真了一些：“你不懂。紫原和綠間……他們現在隻是稍微摸到了zone的大門，而我……”
“zone？”
“啊，我是這麼稱呼的，一種無我的境界。”
“……………………”
我忍住了現在就打電話給跡部詢問更多無我境界資料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