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告訴我這個世界的赤司去哪裡了?
我麵無表情地投了錢幣,雙手合十默念自己的願望,然後算不上特彆虔誠地拜了拜。
這種事我一般隻有在新年的時候才會乾,用以向神明祈福,希望我新的一年能夠安穩地做個普通人。
——雖然說神明沒有一次站在我這邊過。
超能力者雖然能夠做到絕大部分常人做不到的事,但還是有些事情是我無法做到的。
我的超能力隻有“在同一個世界中穿越時間軸”的功能,並不能做到平行世界穿越。不過我天生被賦予的能力眾多,也許有這樣的能力,隻不過我沒特地去使用。
再說,我也不敢輕易嘗試關於時空間的超能力。蝴蝶效應造成的連鎖反應會造成很嚴重的效果,嚴重的時候能輕易抹殺掉這個世界的存在。
話說回來,神明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
我都能有超能力了,相信有神明也沒什麼關係吧。日本有八百萬神明,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有真本事的神明還存在於世……嗯?這是什麼?
我低頭看向神龕,上麵用馬克筆寫著小廣告。
上麵寫著“夜鬥營業中,幫您解決一切煩惱,090-XXXX-##3X”,夜鬥兩個字後麵還接了個小王冠的塗鴉。
神社都可以寫小廣告了嗎?不對,剛才這裡有廣告嗎?如果說是達成一切願望的話,那不是在搶這個神社神明的飯碗麼,在神社中亂塗鴉,神明是不會允許的。還是說……難不成這就是這座神社供奉的神明對我的指點?
我盯著那串廣告沉思片刻。
算了,試試看吧。如果隻是單純的騙錢,我就讓他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神罰”。
我掏出了手機,按照上麵提供的電話打了過去。
剛撥過去立刻被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分外熟悉的男音用宅急送員工的語氣說:“嗨!你好!非常感謝您的惠顧,我就是多快好省安心安全送貨上門的夜鬥!”
我:“……”
也許是我沉默的時間太長了,那頭的人繼續說:“喂喂喂,客人你還在嗎?請問有什麼委托,都隻需要五元噢!”
“你真的是神明嗎?”我說。
“啊嘞?”對方也懵逼了。
下一刻,隨著“叮”的一聲輕響,我麵前藍光一閃,一個穿著運動服脖子上還圍著破破爛爛的圍巾的年輕男人出現在我麵前。
“我當然是神明——夜鬥神!”
“……”我一臉冷漠地盯著他手中的馬桶圈。
八百萬神明中有夜鬥神這種神明嗎?而且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穿得這麼low,並且還在人家神社打小廣告的神明。手上還拿著個馬桶圈,他剛才在幫彆人修馬桶嗎?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意思,自稱是夜鬥神的家夥把馬桶圈往後一扔,一揮手大聲說:“遲早某天我會有一億三千萬的信徒,受萬人敬仰,坐上諸神首位的!”
“……”我沒說話。
這個看上去就不靠譜的、穿著運動服的三流神明真的能完成我的願望嗎?
不過我心中再次確認了為什麼他聲音如此耳熟。這位神明的聲線和我的至少有八成相似,隻不過他的語氣十分歡脫,音調也稍微高了些。如果認真一些沉下聲音,確實和我是完全一致的。
“有什麼委托就快說吧,什麼都能替你完成哦,都隻需要五元香火錢。夜鬥大人我可是很忙的!”
“要是真的忙,你就不會這麼閒的出現在這裡了。”
被我拆了台的夜鬥嘴角一抽,抱著雙臂扭過頭去:“……還真是失禮啊。”
可惜我對神明並沒有一般人那種敬畏的心思,我一直認為神明隻是接受信徒供奉產生的信念集合體,隻要被信徒背棄,那麼神明就不存在了。
眼前這個夜鬥神大概也是如此,掙紮在八百萬神明的最末流,沒有名氣也沒有自己的神社,隻能靠著“五元完成任何願望”的噱頭來維持自己最後存在的意義。
任何願望。
如果沒有自己的善惡評判標準,純粹依靠彆人的委托來做事,那真的不會造成大騷亂嗎?如果隻是單純的憑借某人的喜惡,許願讓自己厭惡的人去死,那也會成功嗎?
這個神明未免也有些太過於狂妄了。
我不禁以審視的目光注視著他。
夜鬥被看得有些發毛,硬著頭皮問:“你……你乾嘛?”
“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
“那是當然的!”
“我許願天降五億日元。”
“你在做夢吧!!!”
仿佛覺得自己被耍了,夜鬥盤腿坐在神社門口的台階上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切實際的幻想我是不會理會的。”
“……”
太菜了,連我都能做到天降五億日元。
夜鬥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委托人,卻接受到對方眼中鄙視的意味。他跳了起來指著我大叫:“你那是什麼眼神!”